曲如萤惊慌失措的下了床,随便披了件外衣,就向书房跑去。她边跑边回忆方才的梦境,师兄熟悉的背影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凄厉的哭嚎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曲怀山正坐在书桌前,也没干别的,就是发愣。一夜之间,他的相貌虽然未变,但精气神似乎已被抽干。就像墙上挂久了的仙翁画像,比照原来,同时多了泛旧的黯黄,和褪色的苍白。
“爷爷,我方才梦见师兄了!”曲如萤一进屋,就哭着说,“师兄是不是真的跟师伯一样,也出了意外啊?”
“你说什么?耀川托梦给你了?”曲怀山说,“方才大理寺和六扇门的人来,除了对咱们和府中家丁例行查问,还把他们叔侄的房间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看样子,耀川可能也凶多吉少了。”
曲如萤哭个不住,“我不信!他们凭什么这么怀疑?”
曲怀山叹了口气,“斩草必除根,换了是我,也不会留下这么个后患。不然将来真相大白的一日,苍山派和耀川一定会替你师伯报仇的。”
“爷爷,到底是谁下的狠手?”
“爷爷也不知道。”
“丞相昨晚叫爷爷去书房,真的没有说过什么吗?”
“你觉得是相爷派人做的?”曲怀山顿了顿,“相爷把我叫进书房之后,确实怪我治下不严,还说咱们近来做事糊涂,被人多番利用都没发觉。至于是否再给苍山派一次机会,他倒是没提。”
“爷爷,师伯只是一时之气,师兄更是别无二心,您没找机会跟相爷解释解释吗?”
“昨晚那个情况,你也看见了,怎么解释?”
“那您觉得是不是丞相做的啊?”
“唉,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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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就替徐仲达说话啊?”凌又倒了杯茶。
“一码归一码,咱们就事论事。说到线索,我这里其实没多少,毕竟有伤在身,我不敢在曲怀山和卢纪面前出现。倒是偷听的时候,一开始曲怀山的书房声息皆无,我都准备走了,还好曲如萤突然哭着跑进来。”接着,夏鳌棣把他听到的对话讲述了一遍。
“什么?徐耀川托梦给曲如萤了?”凌瞪大眼睛,“应该问问曲如萤,徐耀川有没有告诉她凶手是谁?”
“曲如萤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说了,就算真是徐耀川托梦,还能当证据不成?”夏鳌棣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其实徐耀川的天赋也不错。据云峰所讲,酒宴上定下那三关比试的时候,徐耀川对于规则中漏洞的都能一语道破。他和徐仲达要是没死,真能重振苍山派也未为可知。”
“可不,本来也是个青年才俊,结果情关没过去,被个蛇蝎美女害惨了。不然的话,没准儿苍山派下一任掌门就是他了。”凌吐了吐舌头,然后把头扭向一边。
听见她说了个“也”字,夏鳌棣知道她在暗指自己,咬着牙把茶杯往桌子上一墩,“哪儿找的茶(茬),越喝火气越大!我查到的线索都说了,你想出凶手是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