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他怎么会找上你?”月姑娘洋装镇静的喝了口茶。陆博延应该没看过阿三的字迹,不对,他应该不至于写亲笔信吧。
“我也好奇,他找我有什么用。”陆博延向后仰,半靠在椅子上。
月姑娘冷哼了声:“现在找你可不是最有用的吗?前朝后宫,能找出几个不听你话的人?”
“我原以为我藏得不错的。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敌国皇子,居然也能将我揪出来。”
“可见你名声在外。”月姑娘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让他们斗去呗,斗得两败俱伤才好。郑国也需要喘息的时间。再说了,如今那些武将,我也调不动啊。”
“方翼文你调不动?”
“沙场上刀剑无眼,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两家人交代?”陆博延摇摇头,“这等鸡肋的事,没必要较真。”
“你还真是体贴。”她切了声。
“不敢不敢。”陆博延十分谦虚的说道,顿了顿,问,“你想见他吗?”
她犹豫了一会,说道:“若是不想见,我就不会来了。总归,血缘一场。”
“什么时候见?”
“都行,越快越好吧。”早点完事,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今日下午,我着人安排。”
“好。”
皇帝一病,宫中似乎都冷清了许多。妃子们人人自危,有孩子的还能有个依靠,没孩子的,任凭平时再怎么得宠,但凡皇帝有个万一,她们都是任人摆弄的下场。
还有平时明处的侍卫和暗处的暗卫,好像都换了面孔。
寝宫内除了陛下之外空无一人,贴身内侍侯公公不见了,按理应该随时候命的御医也不在。床上的人面容枯槁,半合着眼睛,仿佛骨头上只裹了一层皮。
平时权势再大,都挡不住生老病死的脚步。
她叹了口气,过去搭了搭脉搏。确实已毒入五脏,回天乏术。
“还有救吗?”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话音未落就猛地一阵咳嗽。
她后退两步,下拜道:“见过陛下。”
“还有救吗?”皇帝攥着被子,希冀的看着她。
“若是再早几日,尚且有法子。”她垂着头说道。
“早几日?”皇帝喃喃的说,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逆臣!都是逆臣!”
“陛下要是想多活几天,就少动气吧。”她淡淡的说。
“你也是,你们都是,你们都盼着孤死,是不是!”皇帝一双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恨不能将眼前的人盯死。
“陆博延,孤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胆敢将孤的寝宫围起来,暗中处置了孤的亲卫;你,孤的亲女儿,居然会帮助一个外人,来忤逆孤!孤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醉梦阁,也成了别人的爪牙。”
“民女以为,陛下久在宫城,便应深知,不是自己的手眼,必有背叛自己的风险。”她抬起眼,无悲无喜的看着床上的人,淡淡的说。
皇帝目眦欲裂,怒道:“那是孤……信你。”
“陛下并非信我,而是不得不信。陛下身边无人杀得了我,也无人建的起第二个醉梦阁。陛下不得不用我,也不得不信我。”她冷笑了声,“若是陛下知晓今日,是不是在后悔,当初没能狠心淹死我?”
“孤若早知你如此忤逆不孝……”他猛地咳出一口血。
月姑娘起身作揖道:“你我本就只有血脉,没有亲情。最后送一送,也算有始有终。恭祝陛下圣安吧。”
“你……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