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
他看向安以墨的眸子冷了几分,竟让安以墨心底生寒。
万年寒冰覆盖表层的冷水涌现而来,竟让他猝不及防的心凉了一下。
看着严冶那严肃的眼睛,安以墨抬起步子,终是走了几步,稳住了身形。
严冶向来是个冷静而阴沉的人,他那银灰色的衣裳便是他性格的象征。
阴郁的性格和气氛,让安以墨道不出一句话来。
平日严冶心里高兴,还看得出有那么一丝温和,也只在他面前而已,露出这一点温和而已。
但他待安之辞很好,宛如亲兄弟,一半的生命。
平时,严冶还会逗安之辞开心,与他聊天下棋,送他茶叶。
自然,在安之辞的面前,性格从不会这么糟,也不会让安之辞像安以墨这样,看着严冶而心底生畏。
由此,严冶真的待安之辞很好,待安以墨却不会太好。
现在严冶恼火了,自然是因为安之辞伤害了自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而根本原因,是因为安以墨不同意和吴娇成亲。
最后才时安之辞选择绝路。
不过安之辞的心里承受能力实在不太好,他似走投无路,竟选择了结自己的性命。
这真是件麻烦事。
同时,安以墨也觉得无辜至极,却要忍受这,忍受那的。
所幸他承受能力较强,这些打压还受得住,不会像安之辞那样选择了结自己。
他只能躲避了。
见严冶那冷沉的眸光,之后听他薄唇微启,又道了一句,“坐下,我同你谈谈!”
安之辞听了他的一番话,便坐在了梨花木椅上。
身子坐得直,严冶是随手为彼此倒了一杯热茶,这模样像是要论许久,谈论些家长里短。
而实际并不是,安以墨在等着严冶随时爆发出来。
对于严冶恼怒,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若是一旦吵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一定要动刀剑的话,严冶的武功在他之上,他一定打不过严冶。
所以,若是到了那地步,他只能选择逃离安家,这是他的心里所想。
在辈分、学识和经验上,严冶算是他的前辈,他尊敬严冶,自然是因为他品德好,也是因为待安之辞好,待他也不算差的缘故。
以往许多时候,很多事情,还需要严冶去为他提建议的。
这样看来,他也算是安以墨的导师。
而平日,严冶基本是隔一两天会来安家看安之辞,与他闲谈。
那时候,严冶很清闲,明明是个大忙人,却愿意抽空来安家见安之辞。
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因为严冶和安之辞的关系好,所以他待安以墨虽没有待安之辞这番好,却也是视他为弟弟的。
所以,很多时候,严冶的话,他也听一二。
而如今,在如此严肃的氛围,他就应当理智一点,成熟一点,听着严冶的一言一语。
对此,在这也不能所以发作,以免吵到安以墨休息。
两人沉默了许久,不时端起茶杯,抿上一口茶。
茶入口入肚,严冶的神色也未曾有之前这番恼怒,算是被茶水平息了许久。
到可以说,人在恼怒时,选择静静的喝茶,也算是可以消除对方感到恼怒的事。
“以墨,你逃婚时,可为自己?”
严冶放下了茶杯,他看向安以墨,倏然问道。
安以墨先是皱了皱眉头,严冶不问安之辞为什么不听安之辞的话,也不问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那婚礼。
他竟是先问这样一个问题。
听罢,安以墨神色平静,看着严冶将茶杯放下,他顿时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
看着严冶的眼睛,心里静如止水。
对于有没有想过安之辞,实际他没有,但是却有想过为别人。
因此安以墨说道:“未曾!”
“哦,还为谁,那个叫苏绵绵的姑娘?”
严冶皱了皱眉头,倒是一句就猜对了。
安以墨也未打算反驳或者去狡辩,因为大部分原因确实是为了苏绵绵,所以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他道:“是!”
严冶听后,手又不由得抓紧了那个茶杯,抿了一口茶,而此时,外头的风吹进来,透过他银灰色的衣裳。
他果然猜到了,安以墨是为了苏绵绵。
只是此时此刻,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将茶杯放下,思索一番。
对于一个不相识的外人,害得安之辞如此,严冶觉得安以墨特别不理智。
但,在安以墨心里却不认为苏绵绵只是不相识的人,不仅仅是年轻时的执念,更是现如今的追求。
严冶紧皱眉头,他道:“我虽不认识那姑娘,也不管你追求任何人,但请你,一定不要让辞受到任何伤害!”
他言语倏然变了语调,竟带着几分怜惜,是对安之辞的。
安以墨点头,他道:“我知道!”
他确实觉得,不应该伤害安之辞。
安之辞虽是为了安家的事业,逼他娶吴娇。可他却是在世外拼了几年,才艰苦把他养大的,实属不易。
而平日里,安之辞待他确实很好。
可以说,除了有些时候不看他的意愿将其他东西强塞给他之外,其余的事都为他好。
在这话道出口之际,严冶也这么觉得,应该待他好一点。
而实际,他已经待安之辞很好了。
很多时候,他觉得安之辞很温和,看着容易被其他人欺负,便护得他好好的,不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自然,他也不希望有人伤害了安之辞。
可是现在有人间接伤害安之辞了,他心里一阵愤怒,当即还处罚了看守不利的下人。
竟然连安之辞自杀都不知道,他恼怒了很久,终是将怒气压力下来。
那时,他的脑海清清楚楚的记得,安之辞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喝茶,可以消气降火。
所以,他每次一恼火就会喝茶,发现还真的挺效用的。
对于伤害安之辞的人,他特别不客气,可是,那个伤安之辞的人竟是安以墨。
换做是其他人伤的,他倒不会犹豫,丝毫不顾的去处理那些人。
可是现在,他无奈了,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