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来啥——乔烈到了。
“各位大人……二皇子殿下,太子殿下……乔烈得罪了……”乔烈微微颔首。
“太子?”汪俊考回头一看,两名禁卫军押着太子段岭,段岭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速将所有人,带至殿前,皇上亲审!”乔烈一声令下,数十名头戴青兽面罩银盔,身披鱼鳞甲胄禁军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段棠一干人等左右看押住,朝外走去。
兆祥府外,数辆马车早已齐齐排开,竟似早有安排。
段棠一看阵势,嘴角一撇。他不知父皇何时已介入此案,难不成这展滕跑去告密?段棠踏入马车,又转身回头,瞧见太子段岭怔怔地望着自己,当下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哥……你向父皇说人是我杀的便可,哥不必忧心!”说罢钻入马车。
“太子……请吧!”乔烈面无表情,冷冷说道,“皇上等着呢……”
北襄王确实在等,等他的三位尚书,二位儿子!
倪皇后亲手为北襄王段泓斟茶,柔声道:“皇上,待会切莫动怒……毕竟都是近臣,逝者已矣……”
北襄王瞪了她一眼,闷声问道:“你怎既知今日事变,为何不拦住太子?”
“皇上难道不想让他历练历练……”倪皇后娇然一笑,“岭儿经此一事,想必又会老成不少。”
“这便是你的馊点子?”北襄王摇摇头说道,“不曾想国丈也置身其中,朕这皇城内,何时竟乱成一锅粥了?当真内忧外患……南部又传来消息,朕那不消停的三弟,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想做天子!”
倪皇后跪倒在北襄王身前,抬眼说道:“有皇上在,再乱的局,几刀下去,不就齐整了吗?还望皇上待会莫过于训斥岭儿,岭儿自幼心善,经此风浪,臣妾恐他失了心性。”
“朕知道分寸……吩咐下去,设好宴席,朕想饮上几杯。”北襄王呷了一口茶,说道。
“臣妾早就备好了!”说罢朝沈公公使了个眼色,沈公公轻轻点头,向左右挥手。不多时,数名下人抬着一张六七尺见方的圆桌,置于阶下,又搬来八张橡木椅,摆于圆桌一周。桌上佳肴美馔,八珍玉食。
北襄王笑着点点头,起身来到主位坐定,微微抬首,身侧齐公公碎步上前,端起酒斝,在北襄王杯中盛上八分酒,北襄王端于手中,细细琢磨。
倪皇后坐了侧位,沈公公亦为她斟上酒。“皇上,此酒名为桑落。”倪皇后巧笑倩兮,“采挹河流,酿成芳酎,悬食同枯枝之年,排干桑落之辰,饮之脾肺中烧,驱周身湿寒……”
北襄王放下酒杯,听倪皇后娓娓道来。倪皇后突又停住,举眸望着北襄王……纵冠服端严,气定神闲,也难掩鬓角苍桑,眉间落寞。
怕是有十年了吧……再无这样促膝长谈,等待宾客前来,一同尝美酒,一同赏歌舞……
“宣吧……”北襄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只用膳,不说话,朕一人说便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