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糊涂了,好歹我还是这昌城的......前知府呢!”谢子亨觉得自己很快要见到皇子,心里顿时生出一丝豪气来,毕竟,对常人来说,一生中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呢?
“那他如今在什么地方?”顾北问道。
“自然是在昌城最好的地方啦!”谢子亨被顾北拉着,脚步有些趔趄,甩开顾北的手说道,“你为何这般心急,二皇子又不会突然消失!”
顾北歉意地笑了笑,他承认自己此刻,十分迫切地想见到这个人。可他又不得不放慢脚步,挽住谢子亨的手臂,顶着风徐徐向前。
昌城最好的地方,当然不是知府衙门。顾北按照谢子亨的指引,来到昌城最北边一座高高的城楼前。
他记得谢柄文曾说过要带自己登一登昌城最雄伟的建筑物——昌北楼。
这座昌北楼,距今已有二百多年历史,群雄争霸的年代,它稳稳镇守一方,从未有过被攻克的历史。当年南楚枭雄南宫金歌战至最后三十人,昌北楼依然屹立于对手眼前。三十面大旗迎风猎猎,三十名勇士高唱战歌,射完最后一支箭后,以身躯砸向登城云梯上的敌人。南宫金歌转身朝城楼深深一躬,答谢它的不离不弃。
谁知就在南宫金歌转身准备跳下城楼时,突然狂风大作,初春的天,竟突降冰雹。碗口大的冰雹毫不留情地砸向敌人,南宫金歌一人一骑,杀出城去,数千攻城将士竟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从此,南宫金歌被昌城百姓奉为神明,迄今的昌城里,还有供奉着一座南宫金歌的金身庙宇,多年来香火鼎盛,从无衰败的迹象。
顾北仰望这眼前这座伤痕累累的城楼,才发现,城楼上,也有一双眼在望着他。
顾北冲他招了招手,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毕竟,他是这天底下自己唯一一个亲人了。
段棠也挥了挥手,露出洁白的牙齿,朝着顾北笑着。
顾北身边的谢子亨也看到了二皇子段棠,慌忙跪倒在地,使出全身力气喊道:“昌城知府谢子亨叩见二皇子殿下......”段棠似乎没有听见谢子亨的喊话,而是朝顾北脆生生地说道:“快点上来,给你看样奇景!”
段棠就是这样,总在让人想恨他、杀他的时候,一个没心没肺地眼神,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或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让你从心底又宽恕了他。
顾北笑问道:“又云梯没?我想试试从云梯上去!”
“有有有......”段棠连连说了几个“有”字,回头朝身后的随从不知说了什么,又转身对顾北喊道:“你稍等,云梯这就来了......你让你身后那个老头子从里面进来吧,别闪了他的老腰......”
顾北一听,回头笑着对谢子亨说道:“谢伯父,你先从里面阶梯上登楼,我玩玩......”
谢子亨不知顾北这般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是纯粹为了好玩,他懒得去思考,起身说道:“那老夫先上去拜见二皇子殿下了,你可要当心啊,这‘昌北楼’从未有人从云梯登上去过。”
谢子亨说罢,自己便走了,留下顾北在原地仰头与段棠对视着。
“你为何这般看我呀?”段棠喊着问道。
“我觉得你长得像个女人!”顾北朗声回道。
“去你的......”段棠笑着喊道,突然掷下一团红色的东西砸向顾北。
顾北见此物轻飘飘的朝自己飞来,毫不犹豫地伸手接住。他打开一看,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