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之后,顾大哥身上的毒便能解吗?”欧阳依依轻声问道,同时摸索着将手中的丹药塞到长缨的手里。
顾北缓缓说道:“依依,这药丸是欧阳伯伯特意留给你的,你妥善保管好,以备将来不时之需......我体内之毒,你不要担心......我听你说你已经将骑兵派往了京城,那现在咱们身边还有多少西北军的人?”
“除了两名车夫,只剩下五名护卫。”
顾北轻叹了一口气,思忖了半晌说道:“依依,你带着这六人......先去前方镇上寻一家客栈,等着我和缨儿,明日一早,等我们赶到客栈后,你还得再带他们前往京城,若不出所料,一定会在半路上与倪大人碰见,你只需告诉他,就说我在半路上体内毒性发作,被一陌生人带到西凉去医治了。”
“顾大哥,这又是何意?”欧阳依依疑惑地问道。
长缨担心顾北说话太多,连忙附耳对欧阳依依说道:“依依,你只管按你顾大哥所说去做便是......还有,到了京城后,段岭一旦问起,你只告诉他,泗水之战结束后,北国要休兵十年,以祭此役中战死的数万生灵!!”
“我记住了......缨儿姐,你还是把它拿着。”
欧阳依依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丹药硬塞到了长缨手中,放下灯笼就下了马车。她来到马车下,拍了拍手,将六名护卫召集起来,吩咐道:“顾大人眼下不宜赶路,你们随我前去,听我安排即可。”
欧阳依依临走前,低声对车内的长缨和顾北说道:“缨儿姐......顾大哥,你们一定保重,我,在京城等你们。”
话说罗恕将私自登上城楼的兵士绑到了自己帐前,当着所有将领的面朗声说道:“我罗恕向来从严治军,丝毫不敢懈怠,没想到......这几人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勾结叛军,假借城楼演戏之名,向外传递我军军情!依照我西北军军法,与其有关联者,一律就地正法......诸位看清楚,他们几人,是谁的部下?”
众将领从未见过罗恕如此怒火中烧,连忙定睛一看,纷纷摇头。
这是有一位身着银甲,背着一条深红披风的中年将士从人堆里走了出来,上前与地上的兵士跪在一起,沉声说道:“禀报元帅,他们是末将的部下!末将管教不严,请元帅赐罪!”
罗恕一看,此人却是自己的右将军聂天胜。
“聂天胜!”罗恕拔出佩剑,架在了聂天胜的脖子上,“你随我进来!”
罗恕说着,转身进了自己的营帐。聂天胜豹眼瞪得通红,狠狠看了一眼地上被绑住的部下,快步走进了营帐。
聂天胜进去后,只见罗恕冷冷盯着自己,一双眼睛简直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本帅问你,你小声作答即可!”罗恕的声音犹如三九寒天的鹅毛风,只刺得聂天胜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他连忙跪在地上点了点头。
“我问你,敬投林带来的‘长缨帮’一万人马,可在你的麾下?”
“是!”
“他们这几日可守规矩?”
“不错......他们一来,末将便给他们传达了西北军军令,他们倒是很守规矩,平日里也能与兵士们打成一片!”
“很好,你去叫一名部下进来......就手里提包袱的那个,本帅有话要问!”
聂天胜出去,单手提着一名兵士,“砰”的一声,扔到罗恕脚下,嘴里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元帅问话,不得有丝毫隐瞒!”
这名兵士吓得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