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川西?”顾北的眼中突然闪出一股悲凉的光,“川西贫瘠,虎子如何适应得了?”
董里道:“国公大人,萋萋执意要去,我也是劝了很久......”
“你先去请皇后过来,后面的事,咱慢慢再说。”
董里转身往颐阳宫走去,没过多久,顾北就听见了皇后殡天的消息。
“服毒自尽?”朝臣们议论纷纷,皆为皇后娘娘如此忠烈的举动扼腕叹息。
至此,大安殿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秋风萧瑟,落叶漫天。
冷雨过后,京城泥泞的马道上,一位身形魁梧却落魄至极的男子弯着腰,拎着一个酒葫芦,走几步,仰起脖子灌上几口。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这马道上暗藏的危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驾......驾......”
三匹快马来得极快,眨眼间已经来到了这名男子身边。
“让开......让开......”马背上的人高声喊道,“跑到马道上找死啊?”
谁知这名男子竟像是耳朵聋了一般,非但不让道,而且还在道路中间摇来晃去,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充耳不闻。
“吁......”
马背上的人连忙勒住缰绳,三匹马前蹄腾空,生生停了下来。
“不想活了吗,还想把爷也捎带着害死不成?”当头一位身穿白色劲装,藏青色阔腿裤,腰缠灰色四指宽的束腰丝带,面色古铜,神情硬朗,性格十分火爆。他话音刚落,手中的皮鞭已经朝这名男子的脑袋抽了下来。
“啪!”
这势大力沉的一鞭,倘若抽在普通人身上,人便会当即瘫倒在这肮脏不堪的泥潭里,昏死过去。
劲装汉子似乎没打算手下留情,手腕上卯足了劲,抽向这名男子。
鞭梢重重地落在他在的手臂上。
这名男子的身体挨了重重一击,人却纹丝不动,
劲装男子愣了一下,朝身边的伙伴大声地笑道:“哟呵......瞧见没,还是个硬茬啊。”d
他的两位伙伴也笑着围住这名男子,故意用马头在他身上碰来碰去。
这名男子抬起头,劲装汉子这才看清他的面目:面容沧桑,神情冷峻,额前的发丝和着雨水贴在脸颊上,嘴唇青紫,目光呆滞。
“快给爷让开道,要死死远点!”
这名男子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比这寒秋更让人颤栗。
“我要是不让呢?”
“爷我见过蛮的狠的,却没见过这般不讲理的......你今儿算是碰上了,爷瞧你也是一把年纪了,活够了就说,爷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鬼门关啊!哈哈哈.......”
劲装男子狂笑着打马飞奔,马蹄飞奔,长鞭再次卷来。
这次,鞭梢卷向脖颈,致命的招数。
就在马鞭击到他脖子的一刹那,突然伸出右臂一挡一抓,劲装男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马鞭传来,胯下的马依然在飞奔,人却滞在了半空。
劲装男子的伙伴一看形势不妙,抽出身上的兵器,二话不说,朝这名男子招呼过去。这名男子虽然年迈,但身手十分矫健,扬起另一条手臂格住兵器,火光顿时四溅而起。
“啊!”手持兵器的俩人被他的手臂震得虎口发麻,兵器也掉落到一边。
“硬茬啊!”三人互看了一眼,捡起兵器,围住年迈男子,其中一人怒吼道:“阁下请报上名来,我们兄弟三人与阁下并无仇怨,阁下为何为难于我们?”
年迈男子沉声说道:“就你们三位毛头小子,请老夫喝酒都不配,赶紧给老夫滚开!”
说完,他又拎着酒葫芦喝了几口酒,摇摇晃晃准备离去。
“慢着!”
三人被老者傲慢无礼的态度激怒了。
“阁下难道无名无姓?拦住我们哥几个的马也就算了,还这般羞辱我们,阁下今日要不跪下给我们道歉,休想离开!”
老者却似没有听见似的,兀自朝前走去。
这三名汉子彻底恼怒了,捡起自己的兵器向老者冲来。
老者的后背似乎长了眼睛似的,三把兵器砍来,他微微弯了弯腰,左臂朝后一甩,三把兵器“咔嚓”一声,都断成了两截。
这可是纯钢锻造的上等腰刀,没想到在老者的手臂下犹如朽木一般,不堪一击。
三人惊呆了,难道他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没有人敢在冲上去找老者的麻烦,怔在原地不敢动弹,眼睁睁望着老者摇摇晃晃,一边喝酒一边消失在马道的尽头。
这铁臂老者究竟是谁呢?
没错,他正是北国前禁军统帅,“长缨帮”灰色流苏长老,欧阳岳欧阳老前辈。
从曳浪湖回到京城,花重金打造了半条手臂,而后在曾经谢柄文经营过的“依依酒楼”里休养了几日后,等自己的铁臂彻底和断臂适应以后,沐浴更衣容光焕发的欧阳岳做好了准备,打算去见自己数年未见的爱女——北国皇后欧阳依依。
今日晌午,欧阳岳用了午膳,从“依依酒楼”里走到大街上,寻思着给依依买一些儿时她喜欢吃的东西,结果,一个噩耗传入了他的耳朵:“皇后娘娘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