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公放心,一定安全,一定安全。”刘三弓着身子站在门口,原本的桀骜之色一扫而空。陈恒拍了拍陈苗的脑袋,让他趁着天色早点走,这方世界夜晚可不安全。
“少爷,您多保重。”陈苗跪着磕了三个头,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陈恒感觉到难言的孤独。
燃起油灯,看向右腕内侧的白色花灯印记。上辈子元宵一个人逛灯会,不知道哪个粗心的人没绑紧绳子。大风一吹,硕大的琉璃灯便从上面掉了下来。陈恒把灯下的小孩子推了出去,自己却被砸了正着。
也许是上天体谅,陈恒带着前世的记忆和花灯印记转世重生。本以为能靠着此印秒天秒地秒空气,谁知道这玩意儿除了储物没有半点其他用处,更别提随身老爷爷了。
花灯印记一寸见方,内部空间极大。陈恒曾经用后山的河水测过里面的容积,大概十个立方。这么大的仓库,就是把地窖里藏得银冬瓜全部收进去都装不满,可谓是居家出行的不二宝物。
天未亮,陈恒按往常的习惯起来练剑。这套四象剑法是郏城孙教习所教,花了陈恒不少银子才学到手。剑法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只是挡、刺、撩、割四招。
孙教习还不知羞的给四招起了高大上的名字,什么不动如山、裂空急刺、仙人醉酒、横天独立。完全是怎么高级怎么来。
用起来呢,唯有稳准狠三个优点。陈恒本是不愿学的,可这方世界的武道功法保密极严,非血亲嫡传压根学不到手。陈恒捏着鼻子,才求来所谓的四象剑法。听孙教习的大徒弟说,跟剑法相配的还有一套心法,可惜孙老秃头捂得紧,怎么求都不教。
云霭紫光中,疾剑如风。虽是简单四招,但陈恒已学得运用自如。剑如臂使,挥一次剑力不多一分,刺一次剑锋不斜一度。
刷刷刷,剑随身走好似银龙相伴,风啸气寒。踏踏踏,脚步迷乱就如蝴蝶蹁跹,攸然而逝。
“杀!”一声暴喝,宝剑刺入面前的木桩。剑锋穿桩而过、穿桩而出,发出清亮的剑鸣。
“陈苗!”宝剑飞入挂在树上的黑木镶金鞘,陈恒习惯性的喊道。可惜院里冷冷清清,唯有树上重新落下的鸟雀鸣叫。
“倒是忘了,陈苗已经离开了。”陈恒叹了口气,从井中打起水来清洗。如往常换上青衫,插上母亲留下的玉簪,去寻先生郭云。
陈氏学堂甚严,寅时开课朗诵诗书,直至午时才能稍稍休息。中午吃过之后,要习两个时辰的大字,然后郭先生随手挑出一篇文章让学子诵读解意。
晨光打在草帘上,映着屋内的烛火,屋里大大小小的学子跟着先生诵读新文。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
郭云读一句,学生跟一句。靠窗的小鬼看到陈恒持礼立在屋外,好奇的看了过来,先生拿着戒尺走来都没发现。
“你可能过目不忘?”
“学生不能?”
“你可能听之能颂?”
“学生,不、不能……”
“我读一句,你可能跟?”
“学生,学生可以试试……”
郭云点点头,开始诵读。他读一句,那小鬼跟一句。可到了冥昭瞢暗,小鬼读罢上一个字,忘了下一个字。他自觉的把手伸出来,被郭先生狠狠打了三下。
“心不定如何学,尔等引以为戒。”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