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有的爱恨,都是如此简单。
说着喜欢的时候,让你以为,自己便是他的全世界,比江山社稷还要重要。
可转眼之间,便被弃若敝履,连天大冤屈都不愿听她自辩一句。
也是自辩不了的,她的确是裴战的人,是裴战处心积虑送上龙榻的女人,即便自己从未做过对不起帝王的任何事情,可自己的身份,便是裴战打在帝王脸上的巴掌,火辣辣的。
……
“你要的真相,便是如此。”缓缓说完当年旧事,贤太妃抱着膝盖坐在郎朗月色下,竟是如释重负般地长长舒出一口气,这些年,装疯卖傻、让仅剩的几个知情人士掉以轻心,苟且偷生不过是为了看着自己的孩子好好地活下去,即便……她从未见过那孩子。
太久不曾如此说话,一时间倒也疲累的很,她靠着墙壁,仰面朝天,缓缓闭上眼睛。
风,微凉,似乎还有淡淡血腥气。
“皇后……我是说现在的这位,知道你这个秘密?”南宫凰偏头,蒙着布的眼睛偏向贤太妃,随口问着,言语之间,并无怜悯、也无厌弃,口吻寻常到仿若只是老友相见,互道安好,然后继续各自天涯般地简单。
“她知道。也该是如今还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我之外唯一的人。”贤太妃点点头,“那年,我的孩子……清……出世后,便被先皇后抱走了。”
“那你怎么知道楚、我是说,她,就是你当年的那个孩子。”贤太妃不愿提及楚清雅的名字,南宫凰便也及时改了口,想来也是,如此这般的内情之下,楚清雅的身世如何尴尬,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笑话。身为含辛茹苦十月怀胎将她生下来却不能给与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的母亲,想着她日日叫自己的兄长为父皇,该是怎么样荒芜到万念俱灰的心情。
“皇后是先皇后一脉血缘亲眷,可人心还隔着肚皮呢,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恨不得我去死,一个却不愿我去死。”贤太妃自嘲,“我和她无冤无仇,倒也不知道她算计我什么,如今,倒是知道了……她竟是觊觎我手中的那玩意儿,想来,她从那嬷嬷口中得知了的吧。”
“彼时,我已一心求死,先帝不允许我死,他恨我,他以为裴战和我郎情妾意暗通款曲,便要我们生生隔着相思而不得见。……呵呵,也是幼稚。彼时我一心求死,便绝了食,左右他不能强行要我吃东西不是?再说,一个人没了求生的欲望,即便被人强行喂下,身体也会格外诚实地吐出来……”
“如此数十日,我每况愈下,已然奄奄一息,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长,梦里那些冤魂张牙舞爪地向我索命……我想,我该是下去见她们了。就是这个时候,皇后……对,那时候她还是太子妃,便托人悄悄送来了口信,告知我女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