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道:“我从未见过此等病症,腿筋错乱,最神奇的便是这银针找不到穴位,按道理人的穴位在骨缝之间,可是我却找不到。”
凌陆离看一眼安令仪,此刻疼得已经嘴唇泛白,依旧努力地扯着笑容,似是缓解安令仪的紧张,其实更疼的那个人才是自己,在这种时刻,他却依然在照顾安令仪的情绪。
安令仪越看他这样越着急:“穴位在骨缝里,那你们就快找啊,找到后一点穴位不就好了?”
“非也非也。”
安令仪快气疯了:“他都这样了,你们还跟我打官腔,快说到底能不能治。”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憋得脸都发红,终究没说出一句话,只叹了口气。还是为首的那个太医院判肯担下责任,仿佛是冒了极大地风险,顶着杀头的重罪,先是跪下,然后一字一句,声音极其庄严肃穆,一副就死的姿态:“回王爷王妃,七王爷的骨缝错乱,我们也是未见过此等难疾,我行医多年,从未见过无法寻找到穴位的情况,怕是......”
“怕是什么?”安令仪厉色问道。
那群太医早就吓得腿脚打颤,只有为首的院判大人低头回道:“我们只能尽力维持不让情况恶化。”
“这是什么意思,治不好了?”
院判紧张得额上青筋突出,咽了口口水,方才答道:“只能维持原状。”
“这绝对不可能,他的腿是我碰坏的,我手上使出再大力能有多大啊,怎么就能碰坏呢?”
院判既然说了无药可治,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即便怪罪责怪,甚至严惩责罚,都要秉着医者仁心之意,把真实情况说给病患:“这病奇怪,可依我所见,却不像是一个普通人所能破坏的,即便没有你的使劲掰腿,王爷的腿早晚都会这样,他并非因为筋骨错断而导致的穴位无法追寻,反而是先是失了穴位,而这筋骨错段反倒是果。”
安令仪听得云里雾里。越听越急,直接打断了太医院院判:“你就说能不能治吧。”
这太医院院判绕了一大圈,无非想用最柔和的话语告诉最差的结果。
可这安令仪性格直爽,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听不得这么多弯弯绕绕。
凌陆离这时开口道:“令仪,你别急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安令仪不想信:”不可能。“
这时院判大人突然跪地:”即便是冒死我也要说出实情,王爷的病不似常人所得之病,这筋骨错段,饶是全院上下皆无可医治。“
“那你们先说浑身麻木的毛病怎么治?”
安令仪想着,即便腿脚无法行动,可这也不能像huojin一样瘫倒终生。
“这只是小毛病,想来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凌陆离这话听了千遍万变,每次手脚麻木,见过所有大夫,望闻问切各种招式全部上一遍,最终都得不出个结论。
这个结果也是他早就向好的,其实心里早就知道自己有个病,只是自己所得的病并不像常人所得,而今天这结果,似是给自己一个了断。
有时人也奇怪,没看到最坏结果时心里担心,可遇到结果反倒心里平静很多,既然最坏的结果也不过筋骨错段,那也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既然这样,好像一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反而是放松了很多。
凌陆离道:“罢了,不如再等等,或许待会我真的就不麻木了呢。“
正说话间,突然见房门之外,站着叶思琪,也不知她从何而来,甚至不知道她何时而来,她一袭青色素衣,神色清冷:“你缓不过来的,甚至情况只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