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楚箫睡了个懒觉,看来李时珍的药浴,除了康复,还有镇定安神的作用。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哱依不见了,昨晚不是睡在旁边的吗?扭头仔细看,发现了哱依,她看来是睡觉不老实,床上纵横,跌落床底,此刻伸个小脑袋,还耷拉在床沿上,枕着手臂,还睡得正香呢。抱她上床,人仍然酣睡不醒。
出了东厢房,走曲廊,绕到西厢房后面的灶间,洗口净面,楚箫舀了一碗香粥,又拿了两块锅里热气腾腾的年糕,狼吞虎咽,几下了事。走回东厢房,房后马厩里,有赤电马的喷鼻声,探个脑袋一看,喜兰手里挽个小箩筐,正在喂马儿吃胡萝卜。楚箫走过去,拿过喜兰小箩筐里最后两根红萝卜,一边喂赤电马,一边想着心事,还是那个问题,如何尽快的把大劣绅邓玉堂地窖里的银子弄到手,他想到了唐冬儿。
…………
郡主府后山,两人一骑,放马由缰,冬日的山风有些凉,天空没有放晴,咯哒咯哒的马蹄声,轻轻地在林间回响。
“冬儿,冷吗?”
“有些冷。”
“你取下背上的宝剑,挂在马鞍上,靠我怀里,便不冷了。”
“想靠就靠,不用报告,这可是前日你说的”,唐冬儿伸手到背后,拔下背上的宝剑,挂在马鞍上,靠入楚箫的的怀里。
他双手从后面伸过去,环住她的小蛮腰:“想搂就搂,不用请奏,也是前日你说的。”
“不行……你,楚箫,这马儿的缰绳……”,唐东儿无奈,只好自已伸手抓住他扔掉的的马儿缰绳。
皮肤的触感,像蜜桃上的绒衣,楚箫有些把持不定,好在,马儿一起一伏:“香……好香。”
“痒……好痒”,她用脑袋抵抗他下巴对脖颈的骚扰,不过也不能全怪了他,也要怪一起一伏的马儿。
咯哒咯哒,咯哒咯哒的马蹄声儿。很通灵性的赤电宝马,驮着两人静静地走在林间小道上。
前方上山路陡,两人有些意犹未尽的下了马,路边树上栓好马缰绳,拿了斗篷披风,开始爬山,一刻工夫,便上到了半山腰。
古松树旁,有一块平坦的巨石,上次公主也是坐在此块石头上,前方视野开阔,可以看到郡主府后院破残的旧工场,已然翻新的有些模样,工场周围可以看到许多往来劳作的民工。
“冬儿,看郡主府下面的工场,和工厂后面许许多多的耕地,你海岛上的居民,完全可以搬迁了下来,搬到这里,也算落地生根。”
“楚箫,没有你说的那般容易。”
“为什么?”
“我和属下也有过商议,他们惧怕官府,追究过往,秋后算账。”
“这样啊……。”
楚箫有所沉思,前些时日,尽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好好的思量唐冬儿之海岛上的具体问题。她可是个海盗,一个大海盗,手下还有一群海盗,她们那些过往定是与官府有些陈年纠葛,不是一日两日便可以理的清,斩得断的。
但是他并不死心:“冬儿,你看下面这些从北方流离过来的灾民乡亲,我听松江知府和衙门执事话语,好似可以落户造册,只是有些麻烦和稽核手续。”
“对啊,楚箫,你想过没有,稽查,核对,便会翻出许多陈年旧账,少不了麻烦。”
“冬儿,麻烦自是麻烦,趁公主现在松江,有些事情,便好从中斡旋。”
以快打快,以乱打乱,快刀斩乱麻,说不定就可以弄到些松江府上海县人的户口指标,从此安家落户。一个户口可是值不少银子呢,楚箫心里是想的美。四百年前的上海县户口指标,应该比四百年后上海市的户口指标好弄吧。
“此事再议吧,楚箫你今天约我爬山,怕是还有别的事吧”,唐冬儿坐在石头上。
“对啊,我想请冬儿援手,抢了邓玉堂地窖里的赃银,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