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很简单!不想死而已!也不想让周兄就那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给卖了!”哱承宠一脸的诚恳之色道:“所以特来告知,想让周兄给自己留条活路,不要被别人卖了。”
此时周国柱恢复了冷静:“你们打算先发制人?先动手杀了他们?”
“他们不仁,就别怪我父子不义,大家都是为了活命,为了富贵,谁也别说谁,谁让他们想背叛大家。”哱承宠的面色狰狞。
“就算是杀了他们,你们又能如何求活?城外被明军团团包围,我们只剩下一座孤城,最多两个月我们就要开始吃树皮吃马吃草甚至吃人,你觉得我们能活到什么时候?我们还能有什么活路?明军会看着我们活下去吗?今天杀了他们,明天明军就会开始攻城,强攻,我们一样活不了啊!如何是好?”
“杀了叛徒,我们能活!”哱承宠的脸完全扭曲了:“我们会不断地派人出城出击,寻找明军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出击,哪怕只是冲出去一个人,只要我们能有人冲出去,就能把我们求助的消息带到草原上,许以重利!这宁夏城三十万人口和全城的金银财宝,谁能把我们救出去,这些东西就是他们的!之后我们可能不能待在汉地了,但是草原上依然有我们活命的机会!周兄!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他死死的握住了周国柱的手,把周国柱的手捏的“咯咯”作响。
一点没错,一点也没有错,这就是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唯一有活路的地方,明廷不会接受他们的投诚,这一次之后,草原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许朝将军求见。”一声通传,把两人给惊醒了,周国柱的神色十分的迷茫。
而哱承宠已经意识到了唯一的机会,立刻低声说道:“我就藏在你的屏风之后,如果你要联合许朝杀我,我别无怨言,但是如果你想活,就掷杯为号,一起杀了许朝!”说完,哱承宠就躲到了屏风之后。
周国柱被他带起的一阵风彻底的惊醒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开口道:“把许朝将军请来。”
不一时,脑袋上裹着绷带的许朝出现在了周国柱的营帐里,脸色痛苦。
“你这耳朵,可还好?许兄请坐。”
一脸晦气许朝的苦笑着:“好个卵蛋,麻贵那王八犊子,老子找到机会一定要杀了他,周兄,实不相瞒,老哥我今天来,是有大事要相商的,哎呀,疼死老子了。”
“老哥你这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大事要商量啊?”周国柱给许朝倒酒,不动声色。
“要不是这耳朵,我才不会做这个大事呢!我告诉你啊兄弟,我和刘大哥打算把哱拜那贼孙子给……”,许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怎样,咱们一起干吧,杀了他们贼父子,我们投降朝廷。”
一边倒酒,周国柱假装大惊失色:“什么?老哥!咱们可是盟友,哱家父子手下也有不少兵马,咱们谁也离不开谁啊!这万一把他们给……咱们能对付魏学曾吗?你说的投降朝廷是…。”
摸了摸耳朵,许朝笑道:“不瞒老弟,老哥和刘大哥刚刚才商量着,把哱家父子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头,向魏总督乞降保命,该说不说,咱们原先可都是大明军户,和那些蒙古鞑子不同,咱们可都是汉人,跟着鞑子造反,怎么想怎么不妥当,现在醒悟,为时不晚。”
“这不,刚刚和刘大哥商量完就来找老弟你了,老弟你把你的人马带上,我们三人的人马加在一起超过了一万人,只要干掉了哱家父子,至少又有四五千的人马可以聚集,一起投降,就算封不到官儿,能活命也好啊,咱们多藏些金银珠宝,改头换面到江南甚至岭南去生活,也好过在这里风餐露宿吃沙子吧?你觉得如何?”
是啊,如何呢?如果哱承宠没有来之前,周国柱会很心动,边军的生活实在是非常苦,但是听到现在,许朝还是没有把他们和魏学曾商议的事情告诉周国柱,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如何确定魏学曾能放过咱们?当官的卸磨杀驴的事情咱们也没少见过?”周国柱仍在试探。
喝了一口酒,许朝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咱们只要把脏水往哱家父子身上泼,咱们最多是被裹挟从贼,其实根本就不想叛乱,是被逼的!如此一来,魏学曾还真能当着将近两万的降卒面前杀了我们不成?他还要不要战功了?老弟,你跟着老哥,一万个放心!咱们聚兵一处,杀了哱家父子,收了他们的人马,然后投降。”
总算听明白了,周国柱笑了,端起了酒杯奉给了许朝:“老哥所言即是!那好!老弟就跟着老哥干了!”
大喜过望,许朝接过酒杯就是一仰头,一口闷干了杯中酒水,大笑道:“哈哈哈!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唉?老弟,你怎么不喝啊?你也喝一杯。”
有些奇怪,周国柱不动杯,他把酒杯一倒,洒在了地上,然后,把酒杯丢到了地上,许朝心思百转,瞬间清醒过来,惊讶不已的看着周国柱,一个疑问刚要出口,说时迟那时快,一点寒芒闪过,一把匕首准确无误的插进了许朝的胸膛,许朝只觉得胸口一闷,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