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逃生目标,是许如期早就想好了的。
之前刚到这归梦乡,孙一鸣便对许如期说过,这大圈,乃是灵魂从凡间升集到这归梦乡的通道,也就说,这里和凡间相连。
许如期当然知道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但这危险再大,也总比自己在太一宗老巢里杀了人被抓后的存活率小。
许如期纵身一跃,所有人都傻了眼了。
这地方跳下去的结果如何,没人知道,他们只知道之前因故掉下去的人没有一个他们能再见到第二面。
“人呢!人呢!”
孙一鸣扒开人群,愤怒的冲到人群的中央,而后却只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阜一平。
对于阜一平的死,孙一鸣有些意外,但并不关心。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许如期的情况。
“我问你们话呢,人呢!”
然而没有人回答孙一鸣。
孙一鸣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阜一平这一次前来,是算计好的。
阜一平等人,是卡着孙一鸣做任务的功夫过来。
孙一鸣忙完任务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然而结果还是晚了。
“都让开,星长老来了。”
弟子散开了道路,星极道走到了圈子内部。
看着死去的阜一平,星极道神色淡然。
“谁杀了他?”
星极道的话自然不会没人理会。
“禀报长老,是那服刑罪犯,许如期。”
星极道神态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人呢?”
“跳下去了。”
听到这话,星极道总算是有了些许表情变化,他有些惊讶,但不多。
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将死去的弟子安葬,同行之人面壁二十天,手抄宗规十遍。”
说罢,星极道便淡然的离开了人群。
而后,人群便渐渐的散开了。
和阜一平同行的弟子自觉的去认罚了,原地最后竟是只剩下阜一平的尸体和还在失神的孙一鸣。
过了一阵,执法弟子终是出现,他们将血液已经干涸的阜一平丢进了尸袋拉走。
原地便只剩下孙一鸣一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一鸣终是回过了神儿。
扫了眼四周,孙一鸣一阵怅然。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许如期的结局竟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对于许如期的死他竟会有这般的感触。
不,似乎不对。
他之所以有这么深的感触是因为许如期么?
不,不是。
他和许如期算不上朋友。
他对许如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他的感触,和许如期的关系不大。
那他为何会这样的呢?
对了,是因为它!
太一宗!
孙一鸣想起了那一天晚上许如期声嘶力竭的模样。
他想起了许如期所说的无路可走,避无可避。
而带给许如期这样境地和遭遇的,竟是自己脑海中一贯认为天下最公正最无私最高尚的太一宗!
太一宗,你什么时候便样子了?
你统领正道,讨伐罪恶。
可你如今自己的弟子做的事难道还不算罪恶么?
更可怕的是,这罪恶不是起于你的不作为么?
孙一鸣越想越是痛苦,他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