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之进京后,经户部查了户籍,到礼部报上名后,进入准备阶段。参加国子监祭拜至圣先师。留下来听取名臣大儒讲座。
这些大师都是礼部特请的。既可以听,也可以辩论。十数日下来,偏重于学哪几本经书的自然而然聚拢,成为同窗好友。大家热烈讨论,互相砥砺。
此时,缭破之与望高之都不喜儒家空话连篇,偏重道家经典,选择了明经科的细目崇玄科。因而没多久,关系就结的很近。
破之的爹早亡,老娘多病,只靠姐姐唱伎生活。
此时,虽然礼部管饭,但上街玩耍,拜望考官,结交同窗,还得自己掏腰包吧。
他的钱就是姐姐缭云资助的。好几次,照之与他一起去唱伎馆,到他姐姐缭云居所,详谈甚欢。
缭云是满腹才学的佳人,绝非普通男子可以近身。
此时,潘孟阳一病不起,很久没有听歌。缭云的财源也就断了,捉襟见肘。
姐姐缭云见高之尚有些许银子,可以支撑起来。背着弟弟给高之跪下,说明原委,望他将缭相的考试支撑到底。
高之仗义,当仁不让。缭云感佩不已,与高之结义为兄弟。高之去年二十五岁,缭云同岁,但生月小三个月。高之为兄,缭云为弟。
高之见缭云歌喉殊异,为她支招。缭云听后,大喜过望。
翌日黄昏,长安城东北角的富人区。其中的一个大型酒肆,门额大书四字:仪狄正宗,书法乃明皇御封三绝之一的张旭稀世行书。
这里巨富高官云集,王侯将相满座。他们每到天黑,来这里饮酒赋诗。看看客人处于饱和状态,突然,楼上传来天仙一般的歌声。
唱的是李太白的《将进酒》,那歌声缠绕琼楼玉宇,惊动大罗金仙。高上去,宛如文君寻夫,西施登楼。啭下来,又似宣姜梦呓,许穆低吟。
霎时间,所有酒客停箸顿杯,侧耳静听。歌罢,众人顿时赞好声此起彼伏,大呼过瘾。
纷纷请求仪狄酒肆掌柜,让歌仙露出尊颜,再唱一首。
掌柜作揖打躬,宣称:“御封歌仙缭云,专为其弟准备科考,募集用度。如若再唱得好,望各位酒仙剑侠,给予赞助。本肆分文不取,悉数归缭云所有。”
众人纷纷叫好,鼓掌欢迎,把缭云二字反复喊起,震动屋宇。
看缭云的眉眼,描画如碧波仙子,打扮如九天玄女,款款下楼。
一边下楼,一边唱白乐天的《长恨歌》。不消几句,众人识得此歌,纷纷欢呼。此歌八百四十余言,缭云涌起抑扬顿挫,奋飞暗藏各种本领,演绎得荡气回肠。
唱到大半,掌柜拿个精致篾筐,满场转动,所有酒客,无一落空。待她唱完,掌柜呼喝:“缭云今夜来唱,已三日未得饱饭,有高人指点,以此法自救。这是勉强提起精神,需要将养数日,再来献艺。”
说罢,将篾筐交与缭云,送她出去。缭云一路向酒客施礼相拜,被阵阵骚动,好久才出了仪狄酒肆。
这一次,就得了铜钱、散碎银子约合五十余贯。总算松了口气,缭相缭破之的经费有了着落。
缭云欣喜万分,翌日一早,就将获利消息报于大哥望凌通望高之。望凌通叫上缭相,这才让他知道究竟。缭相对大哥甚为敬佩,感动不已。
兄妹三人到日中之后,入肆市买些好酒好肉,就于缭云租住处,把酒言欢,畅想未来。
此后,缭云更是好好养着嗓子。每隔一旬,到王公将相休息的时间,都去仪狄酒肆大唱。每次长歌两曲,短歌八曲,成为定式。
转眼到了开春。
缭云这天唱毕,正要与大哥望凌通、兄弟缭相一起开怀畅饮。
忽然,一位女子浑身血哩呼啦跑了进来:“云姐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