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线混在风力,冰冷无温。
“是我,怎么回事仔细说。”
“这事白爷交给我在查,在我们的场子最近出现不少生面孔。行动单一,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就叫店里的女员工去试探了下才拍到这张照片。”
“背景呢?”
“背景没查到,白爷让我把这事儿告诉你。”
“多久确定的。”
佐斐吸了口烟喷出来,犹疑会儿道,“前天。”
“为什么没及时告诉我。”
“前天偷拍后她就消失,我以为她昨晚还回来所以……”
啪嗒,电话直接被挂断。
身后,张纤纤脚步靠近,停在她身侧笑着替她扫头上的白雪,“怎么不戴帽子,头发都湿了。”
“我有点急事,中午就不约饭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啊,本来下午就要在租用的琴房训练。”她笑的乖巧,勾了下吹进嘴里的发丝。
满月点头,给她发了两个号码,抬起眼来把她看了几秒,口吻显得有点郑重,“这两个号码是我侄子和朋友,有什么事就联系他们。我说了,有我罩着你别怕,什么问题我都能解决所以别在让自己受委屈。我回邺城后,有可能电话联系不上,若是在有什么急事联系商羡年。”
“我不会有什么事。”她非常肯定说出这句话。
跟满月相处这一个多月里,她不仅多了个朋友还从满月哪儿学到不少,也增长了不少自信。
“那行,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
“小心啊。”
“嗯。”
她一路小跑过来,很快就钻进车里离开了。
临走前,商羡年还往外看了眼,好奇的问道,“不带你朋友?”
“她有事,我也有事。”
“什么事。”
“玩游戏。”
二爷:……
一放假最先想到的居然是玩儿游戏?
这媳妇,要来何用!
回紫荆公寓的路上满月话很少,窝在商羡年怀里闭目小憩。
但是这脑子一刻都没停过。
黑色大丽花的纹身,三天在酒吧只被捕捉到一个模糊的侧面,要说是个普通人打死都不会相信。
可是莫名的,在八成把握确认是Hell的人的时候她竟然内心深处,有一丝久违的躁动和期待。
那种感觉,就像一堆的炸弹藏在四周,而她不知道埋炸弹的地点。但现在不一样了,埋炸弹的地点已经圈出来,她要做的就是一个个排雷就行了。
紫荆公寓楼下,商羡年正要叫她,满月就睁眼醒了。
伸着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睨了眼,商羡年打趣道,“生物钟还挺准。”
“嘿嘿,放假了精神比较兴奋没有睡的很熟,就小憩了会儿。”
“要送你上楼吗。”
“你不回去啊。”
看了眼时间,他回到,“公司下午有个会,要过年,年底事情挤压比较多。”
点了点头,满月捞起外套,扑过来在他脸上啄了口,“那我自己上楼,晚上早点回来。早上出门前桂嫂说给我做牛肉火锅犒劳我考试,美美的大餐等着你哦。”
他哂笑,把人捞怀里吻了下,贴在耳骨边低语句,“洗干净了床上等我。”
“你!”
翻了个白眼,她推门下车,隔着玻璃傲娇的一扬下巴小跑着到楼下。走了两步又回头,笑盈盈的冲他挥手,还比了个心的手势才屁颠屁颠的进楼。
他唇边的笑意冲上脸颊,眉眼,整个人风姿妖绝惑人。
华光灼灼的桃花眼移向白雪皑皑的城市。
眼里,风姿清隽艳美。
原来这方城市存在的只有无尽的厌恶同恶心,但现在因为满月在这儿,在触手可及之处忽然的就觉得这方城市其实,很美好。
**
跟商羡年分手后,满月回到公寓哪儿有心思玩儿什么游戏。
她找佐斐要了邺城酒吧的监控,放慢画面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终于确定,就是Hell的人。
那间酒吧是白爷给她的,她不要钱,没工作这就把是她收益之一。
Hell的人居然找去了邺城?
这个行动速是非常快的,但她始终没想明白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哪儿暴露?
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电脑旁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来电的是白爷。
“老头,怎么了。”
“逮到一个人。”
蹭的一下弹起,椅子瞬间倒地。
她漂亮的瞳仁急速收缩,半晌才问道,“酒吧那个?”
“不是,另外一个。”
“别乱来,我现在就回来。”
挂了电话转头就去预定机票,花了点手段才抢到一张两点多的机票飞邺城的。
放下手机那一刻,她的双手竟然忍不住在颤抖。
是那种每个细胞叫嚣着的兴奋和喜悦,她的唇角止不住的慢慢牵开。
曾经在Hell的一幕幕像老旧电影画面一帧一针在脑子里放映,教官厚厚的黑色发亮的军靴,半米长两指宽的教鞭,如狗窝一样只够人蜷缩散发着恶臭,酸气的‘房间’。
一个食指宽的透气口,望出去夜空里只能看见弦月的一角。
还有训练场堆叠的尸体,血液一层层凝固,干涸日积月累留下来铜锈一般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但最后,那个地方让她一把火全烧掉了。
那位曾经暴打过她的亨德森教官,被半月刀捅穿肺部塞进狗洞里与熊熊大火‘共舞一曲’。
清脆的口哨声自她唇瓣响起。
这是亨德森教官在打她时最喜欢哼的口哨音,取自电影《杀死比尔》中的经典桥段。
**
商氏商业楼。
14层会议室,男秘书拦不住一身霸气的满月。
哐当—
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撞开。
一屋子的人应声回头,只见一道黑色身影飞奔而来直接撞商羡年怀里。
什么话都没说,环着他脖颈索了一个深吻。
而被强吻的人却是满眼瑰丽,深情,宠溺的欢愉。
“咳!”商猛轻咳声扭头,非常正直的目不斜视,“都看什么看,还不把头转过去。”
这话,甚合二爷心意。
可眼下,圈着怀里的爱人,反客为主,质感的声线问道,“怎么来公司了。”
“我要回邺城,下午两点的机票。白家出了点事我得回去看看,来跟你请假的。”
“下午?”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眉梢拧着,目光消沉又冷冽。
“是,刚接到电话抢的票。”
难怪,她穿上了这身久违的黑色男士外套。
还以为是想他了给的惊喜,原来……
满月笑着,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撒娇般的轻哄,“我先回去看看情况,有什么事联系你。嗯,白爷那边我去疏通疏通,尽量把你这位美人过年请去白家见家长……顺带提一提订婚的事儿?”
这小机灵鬼,真懂什么哄炸毛的商二爷。
“偏要这么急?”
沉吟一会儿她点头,虽然看似是来跟他商量,可实际她已经做出决定。
商羡年那个心,狠狠的揪在一起,又痛又不痛快。
“羡年。”她暖糯可怜的唤了声。
他心里那股憋着的火气霎时被湮灭,捞起一边的手机,冷冷的睇她眼,“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我叫了车。”
“你!”
她可怜巴巴的双手合十做讨饶状,然后又抱上去,臭不要脸的献吻。
“我走了,到了邺城就跟你联系。”
“滚!”
丢出这个字,是商羡年最后的底线。
满月懂了,马上跳起来,一步三回头各种笔芯屁颠屁颠的跑了。
商羡年绷着轮廓,捞起手机给商锐发了个简讯,让他乘下一班飞机飞邺城保护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