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院中栽的一些红梅被雪衬的格外妖艳,素心伸出手感受雪的温度,冷冰冰的,正如同苏澈对她的态度一般,三年前她与苏澈相识,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天。
那时候她收到秦云归的死讯,悲痛欲绝,日夜在寺庙为他守灵,那日大雪封山,山上的人出不去,山下的人进不来,长久下去终会出事,苏澈不顾危险带人上山救他姑母,也解救了一干人等,那时她一心在秦云归身上,只想随他而去了,并不想下山,是苏澈劝导了她,让她放下。
她那时总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老天爷总要带走那些好人?”
也许无意中被他听见了,他只说了句,“经过花园时,人们总是喜欢摘下最美的一朵花。”
素心呆滞已久的眼神终于有所触动,她未看清他的脸,只知道他的背影看起来让人很安心,这是与他的第一次接触。
之后的日子,她有意无意的派人打听他,也和他再碰过面,只是他不曾记得她罢了。她的做法终引起了父亲的注意,在『逼』问下,她老实交代,父亲与苏家也算有所交情,思虑下,他替她上门提亲。
新婚之日,他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让她安心的男子,他带了一个青楼女子回来,当着满堂的宾客宣布要纳她为妾,她江素心一时成为了整个芙蓉城的笑话,江家也颜面扫地。
整日在府中看见苏澈与那女子你侬我侬,素心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高傲如她,成亲没几日就回了娘家,那时她母亲病重,听闻她的事,更是一病不起,临终前,她将父亲与她的定亲琼琚给了她,希望她能与苏澈好好过日子。
母亲去了以后,她一改平日作风,回了苏府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了那个妾室,『逼』得她连日出逃,她悍『妇』的名声也就此传开,苏澈为此不知和她闹过多少次,更是一连几日夜宿青楼,不过他既然敢去,她就敢闹,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三年。
如果不是那日花灯节,他扔了母亲留给她的琼琚,她想她会一直这么过下去,她下水找了一夜,哭肿了眼睛,也终是找不到了,湖水凉,她的心更凉。
想着往事,素心不禁泪流满面,她何尝是一个悍『妇』,她曾经也是一个娇弱的闺阁小姐,她也曾和方玉笙一般让人喜欢,可是……终究是曾经罢了。
下人来报,言喻求见,素心擦去泪水,不想再显『露』自己无助的一面,吩咐着让她进来。
言喻一进门就跪在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什么对不起她,闹的她头疼,皱着眉让她起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少给我整一些有的没的!”
“是,表夫人。”言喻抽出锦帕,一点一点擦着泪痕,硬是要表现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前些日子夫人吩咐耿庆斋给少『奶』『奶』与表夫人各打造一副首饰,今日我去给少『奶』『奶』送的时候,她嫌自己玲珑点翠的不贵重,硬要将表夫人的白玉孔雀留下,还说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