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秀宁行事向来都谨慎,在没有一定的把握之前,她一般都不会出手,可以说但凡她出手,必定都会让对方吃亏,这一点看乌拉那拉氏之前的下场就知道,武秀宁并不好惹。
胤禛如今还在江南一带,这段时间因着查贪污案的关系,他们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明面上都是非拒绝不合作,暗地里各种为难以及暗杀手段层出不穷,光是保命就让他们疲于应付了,其他的自然也难以顾及。京城里传过来的消息倒是一如从前,可要送到他手上却着实不易,为了保命,他和老十三行踪不定,这消息就算送来,他也不可能第一时间看,时间长了,再看就已经过去很久了。
如今结局已定,康熙的旨意虽然还没有下来,但能为官者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康熙在宫里大发雷霆,稍作打听也能知道个大概,一时间整个江南官场乱成一团,涉事官员急于脱身,那是手段百出,相较之前的刁难打压,现在恨不得将胤禛他们当成祖宗供起来,就想着能让他们为自己说一两句好话。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胤禛他们身上的压力。
这次江南之行主要是为了查处贪腐,目的是为了朝廷清明,也是为了江南稳定,如今证据已然送回,结果如何端看康熙如何处置,而胤禛等人为了防止有人乘机哗变,一面安抚人心,一面暗地里准备,如此种种,本就忙得脚打后脑勺了,再看暗卫和武秀宁送来的信,连得两子肯定是让胤禛高兴的,毕竟谁也不嫌儿子多,再看乌拉那拉氏的所作所为,胤禛少有表情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不满。
碍于习惯,胤禛还是召了暗卫,武秀宁的信写得并不详细,每件事都只是提了一提,过程并不详尽,正因为如此他才更相信武秀宁,毕竟真要告状,那也得把事情说清楚,不过他忘了自己有个习惯就是脑补,这不,他脑海里若不是补了一出大戏,怎么可能召暗卫呢!
“回主子的话,耿格格和喜塔腊格格的确顺利为主子爷诞下两位小阿哥,而福晋也的的确确走趁着耿格格生产打上门去……”暗卫的话十分详尽,没有添油加醋,没有偏帮歪曲,实话实说,更忠于事实。
胤禛听着暗卫的话,眉头越皱越紧,之前武秀宁生产,乌拉那拉氏打上门去,差点要了武秀宁的命,这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不然他也不会禁乌拉那拉氏那么久的足。
至于乌拉那拉氏的打算他还是知道的,尚未出京之时,她便三番四次地提及抱养,若是弘晖刚病逝后不久,他也就应了,可惜当时的乌拉那拉氏没这个心事,死劲折腾,耗尽了胤禛对她所有的耐心和情分,现在她转过头来再提,本就防着她的胤禛自然不可能再答应。明明他都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却不想她未曾将他的话听进去,趁着他不在京里这段时间兴风作浪。
之前江南局势紧迫,他虽担心武秀宁却也知道这个时候顾及不上,倒是武秀宁懂事,信中半点不提自己的困难,若不是他有留暗卫在京城,怕是又让乌拉那拉氏给逃过去了。
胤禛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是有暗卫在,京城里的事情都瞒不过他,更何况乌拉那拉氏为了打压武秀宁,威逼耿氏就范,阵仗摆得一次比一次大,他纵使想不知道都不行。
“看来福晋是真的笃定爷不会处置她?”胤禛想着乌拉那拉氏越来越放肆的举动,‘啧’的一声,冷笑道:“乌拉那拉一族也就是靠着女人在搅和,要是老实也就罢了,偏偏既无用又愚蠢。”
苏培盛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就当不听见,不过这事表面上他不能发表意见,心里还是暗自赞叹武侧福晋的好手段。
别看武侧福晋送来的信上都写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可真要把这些小事集中起来,不难发现这桩桩件件都跟福晋做得那些事有关。正所谓话不明说,自有当事人自行脑补,且脑补出来的过程比她说出来的好无数倍。
主子爷和福晋到底是少年夫妻,中间又有一个已逝的大阿哥,不然就凭福晋做得那些事,就万死难辞其咎,说穿了,主子爷面冷心热,一直顾及旧情没有对福晋下狠手,这也是为什么福晋敢于一次又一次作死的主要原因,她笃定主子爷念旧情,却忘了这旧情再深也有耗尽的一天。
当然,这种事苏培盛是不可能提醒乌拉那拉氏的,他一个太监总管,主要服务于胤禛这个主子,其他人都是象征性的,若有例外,要么有相同的利益,要么真心相对,很明显武秀宁和他有相同的利益,也给了他足够的真心和尊重,所以搭把手什么的他不排斥,倒是福晋这边,人家只当他是个狗奴才,那他自然也只当对方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什么叫陌生人?
陌生人便是生死与他无关,富贵与他无关,就算见面也不过就是碍于规矩顺势而为,情谊什么的根本就不该提,提了也只是污辱这两个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