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阿财死了,被人用钝器击伤头部而亡,尸体就在山根儿底下,村民但凡有上山打猎的,一眼就能瞧见。
青塘县官府的人听到村民来报案,天刚亮的时候就已经赶到案发现场,此刻看着被白布包裹着的尸体,哈欠连天。
孙阿财的父母跪在他尸体旁边,哭得撕心裂肺,誓要把凶手碎尸万段。
“可有什么线索?”
领头的官员问了问手下。
“听孙阿财要好的朋友讲,昨天天刚黑的时候,他们一起去魏桓和阿舒两口子家里找过茬,下官以为一定是那魏桓气不过,暗中杀了孙阿财。”
那官员听到这猜测,摇了摇头,“魏桓受了伤,现在走路都困难,怎么能跑到山根儿底下把孙阿财杀了?还是等仵作过来验尸吧。”
刘婶儿一大清早就来找阿舒,这在往常可并不常见。
“阿舒啊,出事了,出大事了!”
刘婶儿一脸慌乱的模样,让阿舒觉得真的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孙阿财昨天晚上被杀了,现在官府正四处寻找凶手呢!”
刘婶儿知道孙阿财曾经和荣桓发生过口角,甚至怀疑孙阿财就是荣桓杀死的,毕竟荣桓连盛阳王都敢动手杀,区区一个孙阿财他有什么不敢。
现在刘婶儿跑到阿舒家中,一是来告诉阿舒孙阿财他已经遇害,二是提醒阿舒和荣桓官府已经发现孙阿财的尸体,要他们早作准备。
“他死有余辜。”
荣桓从屋子里出来,听到刘婶儿的话,说道。
“不……不会真的是您杀害了孙阿财吧?”
刘婶儿看着荣桓这般态度,怯怯问道。
“婶儿,阿桓才没有做那事,昨夜阿桓始终与我在一块儿,王郎中给他上的药里面有嗜睡的成分,他昨夜吃了晚饭便一直睡到了天亮。”
阿舒虽这样说着,可心中还是不免困惑,孙阿财这个看上去蛮凶的人到底为何会被人杀害。
刘婶儿走后,荣桓安慰阿舒,说孙阿财那样的势必得罪过不少人,这其中就很容易有一两个想要杀了孙阿财性命的,孙阿财的死要怨只能怨他自己。
阿舒信了,渐渐的便把孙阿财这档子事忘到了脑后。昨天晚上,荣桓提议要带着阿舒去兖州,荣桓说兖州经济发达,好赚钱,兖州的药铺也多,给阿舒治脸需要的药材更容易在那里被买到,还有一点就是荣桓曾经在兖州治理过水患,对于那个地方会熟悉些,他们去到那里会比别处生活更加容易。
阿舒答应了荣桓,今日已经着手收拾行装。他们二人的行李并不多,但愁人的是那些个活牲口,再过段时间,这些猪啊羊啊就能卖上价了,现在就把这些牲畜贱卖,阿舒有些舍不得。
“你若真舍不得,我们就将它们一并带到兖州。”
那多麻烦啊,带着这么多牲畜,估么着在路上走上一个月都未必能走到兖州,阿舒当然是拒绝的。
“算了,明日我便托刘婶儿将老杨找过来,让他帮忙把我们的猪羊卖掉。”
“咚咚咚!”
门口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从这态势看,来者不善。
“开门,快开门!”
这门先前被孙阿财的人撞过,荣桓大致修了修,但不如从前结实,还没等阿舒开门,这房门已经被屋外的人敲开。
来人是一群穿着官服的士兵。
“你们就是魏桓和阿舒?”
其中一个士兵质问着。
阿舒点点头,抓着荣桓的手冰凉,显然是怕了。
“带走!”
青塘县杨县令府早已乱成一团,哀嚎痛哭之声响彻府邸,不是因为昨夜杨霖去教训了孙阿财,而是因为向来身体康健的杨勇昨天夜里处理公务的时候突然心脏骤停,死在了任上。
哭得最凶的当属杨勇的妻子杨柳氏。杨柳氏与杨勇青梅竹马,还不到十四岁就嫁给了杨勇,这些年夫妻俩小吵闹不断,但感情深厚至极。杨勇一死,杨柳氏便觉得家中的顶梁柱塌了,怎能哭得不伤心!
她这儿子也是个不省心的,平日里仗着父亲是县令,在青塘县没少为非作歹,如今杨勇离世,那些被杨霖欺负过的人还不得合起伙儿来找杨霖算账,到时候他们孤儿寡母,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最不能接受杨勇死去的就是杨霖。昨夜杨霖乘着马车出城去找孙阿财的麻烦,胖揍了孙阿财一顿后回到了家,一路奔波累坏了,回家便倒头大睡,谁成想醒来之后,竟听到他父亲死在任上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