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见此画像挂在学堂正中,定然是与前世孔子般的先贤,不由得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贵客来访,今日之课到此为止!”
那先生将桌上戒尺一拍,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丁易。
堂下学生听得放学之言,个个眉开眼笑,一哄而散。
先生下得讲台,手持戒尺,缓步而行,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丁易。
“自我掌管论言阁以来,很少有修士到得此层,你能来此,想必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之辈。”
丁易一脸淡笑,默然不语,心中却是腹诽不已,莫名其妙到了这一层,连所谓的至圣先师尹子都是闻所未闻,满腹稻草还差不多。
他秉承高人风范的三大原则:沉默,微笑,打哑『迷』。
先生见丁易如此作派,不由得整了整裳容,肃然道:“阁下果然大才,是在下唐突了,‘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请随我来!”
丁易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纳闷,怎么笑了一下就成大才了,文人的世界当真是看不懂。
他紧随其后,出了学堂之门,方才发现此处位于百尺高山之巅,四周城镇环绕,城中大道车水马龙,城外良田,阡陌交通,一幅安详和谐之景。
丁易不由暗暗惊叹此层地域之广阔。在此高处,穷他目力亦不能望到尽头。
“叮铃~”
一声清脆的风铃之声传遍整层,也传入丁易耳中。
先生『露』出欣喜之『色』,开心道:“真没想到今日除了阁下,还有人到得论言阁,当真是天大的喜事!
还请阁下在此稍后片刻,我将另一位饱学之士带到此处!”
丁易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下却是发苦,在这诡异的地方,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行事!
“咦?这城镇有些古怪。”
他细细品味了一番这些方方正正的街道结构,总算看出了门道。无论是街道还是纤陌,皆代表了文字笔画,一笔一划组合起来,便成了文字。这学堂一周环绕,赫然组成了一篇锦绣文章!
“有意思!”
丁易将一周看了个遍,每个文字他都能认得出来,但是如何成章断句,却是成了问题。
不过盏茶时间,先生带了一位儒生走了出来,但见他脸『色』难看,显是怒极,只因自身修养方才没有爆发。
儒生面带傲意,讽道:“我儒宗典籍冠绝天下,从未听过什么尹子,更未拜读过他的大作!”他在大作二字之上放重了音调,极尽嘲讽之能。
先生怒哼一声,“你虽辱没圣人,但能过得了学堂三关,亦有资格过最后一关,请吧!”
“学堂三关是怎么回事,我可是直接出的学堂。”
丁易静立一旁,默默打量这儒生,从他嘴中听到儒宗二字,恍如隔世。
“百年时间,真算隔世了。也不知大儒宁浩然是否还在人间,当初蒙他讲解浩然正气,也算是一番因缘。”
他猛然一颤,总算明白了为何他会到论言阁,想来是因为“浩然正气”之故。
只见那儒生静静等着先生出题,而那先生只是冷笑不语。
“时间到,请答题!”
儒生嗤笑道:“你未出题,我又如何答题?”
先生嘿然一笑,“亏你自负才名,连最基本的破题都不懂,根本没资格站在此处,下去吧!”
儒生脸『色』一变,腰间长剑出鞘。那先生却只是说了个“困”字,儒生便已动弹不得丝毫。
几息之间,便有一位稚子蹲坐在一个“云”字之上,悠悠而上,将那儒生给带了下去。
丁易心下微凛,这等手段,简直是神秘莫测,他不由得开口道:“文以载道,先生大才!”
先生讶然道:“阁下果真才高八斗,竟能一眼看出在下的微末伎俩。可惜阁下终非此地之人,停留时间有限,否则能与阁下秉烛夜谈,必是人生一大快事!”
丁易心中苦笑,他根本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出口掩饰震惊罢了。
“当~”
一声钟声响起,先生一脸惋惜,叹声道:“时间已到,请阁下答题吧!”
丁易深吸一口气,吐声道:“见先生布下的锦绣文章,如空中星辰映照大地,让人心生敬意。”
他偷瞄了一眼,见那先生毫无表情,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为此,在下有诗一首,为先生贺。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先生眼中『露』出茫然,嘴中喃喃有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恐惊天上人。。。”
他伸手一指,一个“风”字落入丁易手中,摆手道:“论言阁身处方尖碑基础一层。凡是未到先天的儒学之士,皆会送往此处,直到晋升先天,方能得到道藏传承。
因此,以你后天修为去往他层,必定艰难重重,望你好自为之。”
还不待丁易说话,先生袍袖一挥,便将他送了出去。
“告非!”
丁易大叫一声,话语之间尽是悔意,可惜在弹指间眼前已是换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