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飞沉着脸不答话,良久,又发问道:“师父,你为何这般喜欢看雪?”
风莫悠喝了口粥,缓缓道:“或许......是为师上辈子从来没有亲眼看过下雪,这辈子就多看一些,补回来。”
此时,雪变得大了,雪花落到风莫悠的碗里,化成水,与碗里的粥混在一起,风莫悠便就着雪水和粥“稀溜溜”喝了下去。
戴文飞喝了口粥,道:“师父,我身上的毒......”
风莫悠瞥了他一眼,道:“你自己应该想得到,是老陆给你下的,这是他独门奇毒‘吞煞转气’,他当初是为了他把兄弟唐天江才研发此毒,可惜没来得及用上,如今却让你突破你自身血戾杀气的限制,稀......”喝了口粥,叹息一声,道:“原本我是想劫夺‘人龙皇气’来,以之前老陆给你提及的引气入体之法,帮你压制住体内血戾杀气,谁知他却弄出来这般方便之法......”
戴文飞怵然一惊,道:“‘人龙皇气’?师父这可是皇帝才有的,难道你杀了当今天子......”
风莫悠面色鄙夷,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蠢?我讲的是‘人龙皇气’,不是‘颓龙皇气’,当今这所谓天子藩镇未除便安乐于歌舞升平,领内叛乱四起,大厦将倾而不自知,迟早要亡!”
戴文飞问道:“那师父所说的‘人龙皇气’是......”
风莫悠道:“未来天下共主身负的气运,此是为‘人龙皇气’,为师以术法将未来天下共主生辰算出,并调前一年,趁着如今夺他气运,本想着直接嫁接到你身上的,稀......”喝了口粥,然后咀嚼着螺虾蟹肉。
戴文飞越听越心惊,想到:“师父的能为通天彻地,我望尘莫及......也不知‘人龙皇气’怎么了......”同时潜意识了也是越听越希望那“人龙皇气”会直接嫁接到自己身上,便问道:“师父,那‘人龙皇气’后来呢?”
风莫悠看了他一眼,嘿嘿笑道:“小伙子,你起贪念了!”
听师父道出他下怀,戴文飞也不脸红,道:“师父,徒儿这几年闯荡江湖,实力进展不少,但是也惹了一身骚,无数次重伤不说,江湖上也是对徒儿明指暗骂,师父,徒儿过得不自在了。”
风莫悠道:“喝粥。”戴文飞喝了一口,又道:“在长沙突围战还有庐山大战的时候,徒儿进则引领群雄,退则运筹帷幄,可战可谋,手握重兵,以一敌众,有时候徒儿觉得这比单打独斗来得痛快许多。”
风莫悠一边喝粥嚼肉,一边听戴文飞说话,听他说完,粥也喝完,开食盒再打一碗粥,同时说道:“你在长沙突围那会儿,隐隐有走上以杀道增修为的路子了,所幸当时你内力不足,否则你可能会杀得入魔,将堵你路的人全都杀咯!而你在庐山大战那会儿,则是因你的统军才能、奇绝智谋得以施展,让你感受到掌握大权的快感,这是你天生做枭雄的天赋所致,只不过让你那几年酣战江湖的经历给压下去了。”
戴文飞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喃喃道:“天生做枭雄的天赋?”
风莫悠喝了口粥,笑道:“‘人龙皇气’可以让人心性改变,前途改变,登顶九五之尊,如今为师是将他抢来,难免会有缺损,但至少可以保你做一方霸主,你有做枭雄的天赋,问到它,自然是对它心生觊觎。”说完继续喝粥。
戴文飞脑中想,耳中听,渐渐地默认了自己又“天生做枭雄的天赋”一事,心下了然,道:“好,徒儿便认了师父的说法,那‘人龙皇气’呢?”
风莫悠道:“原本为师是想将‘人龙皇气’给你,但是你既解了身上血戾杀气的阻碍,又给为师带来一个身负天生六脉的徒孙,最佳人选自然是转到他身上了。”
戴文飞心下稍憾,随即转而喜道:“这么说来,我收徒弟的水准可是要比你好了师父!”说罢,喝了一大口粥。
风莫悠冷哼,道:“收了你们三个,一个蠢,一个放荡,一个......有些调皮,当真是气死为师了!当初为师放你出江湖游走,就知道你会混成现在这副模样,到头来还是要依靠我梁上君子的势力!”说罢,喝了一口粥。
戴文飞笑嘻嘻道:“嘿嘿,师父,这收徒弟你可比不过我了!”喝了口粥,又道:“师父,你这粥要放些盐才行。”
风莫悠道:“为师乐意不放。”
戴文飞喝着粥,心想:“说到我在江湖上行走,在那回长沙突围之时,长沙那数万兵士集结那么大的动作,以梁上君子手眼通天的消息网,我为何半点消息也不知?难道......”随即问道:“师父,当初你让人传给我长沙将要举行群雄大会的消息,可为什么没给我传楚国兵士集结的消息?”
风莫悠道:“那还用问?当然是要磨练你一番了?压着消息不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来一番生死磨炼。”说完,喝了口粥。
戴文飞点头,道:“好,徒儿学到了。”又问道:“那后来被折花会追杀,徒儿可是九死一生啊,为何没有人来救徒儿呢?陆华鸿不断,徒儿问的是在滕王阁那次。”
风莫悠道:“若是没有文韬救你,你会沿着江水顺流而下,再过几里地就会有为师安排的人救你上岸。再说,这番磨炼你若是过不了关,死了也不可埋怨。”随即又喝了口粥。
戴文飞满额头的黑线,道:“师父,我就算是你捡来的,你也不要总是这般玩儿我行吗?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风莫悠喝了口粥,缓缓道:“你有几次以自己受伤为盾占你师妹的便宜,为师就这么玩儿了几次,你自己算。”
一提此事,戴文飞立马联想到自己被廖诗婷下了烈性春药之事,当即正身正色,道:“师父,之前那是师妹先给我下药,不过我愿意给师妹负责,但只能是妾!”
风莫悠道:“榆木脑袋!”然后继续喝粥。
“这......”戴文飞自视智冠群雄,虽心知自己的脑子绝对比不过师父,但被师父这般骂作“榆木脑袋”,也是一时摸不清头脑。
风莫悠道:“是妻是妾最好留给你的女人自己决定,你这般擅做主张将来要面对的就是后院的无数烦心事了!你的女人谁能主事、能持家才是妻,其他自己看着办!”
戴文飞道:“徒儿受教了。”随即靠回石头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
师徒二人就这般靠在石头上,喝粥喝雪水,赏雪赏夜空。只是徒弟一碗粥都没喝完,而师父已经喝了好几碗。
良久,戴文飞忽地发问:“师父,徒儿自知资质决比不上俩师妹,其实更是比不上那陆华鸿,其实,若不是师父教导有方,徒儿如今的武功可能连八门十派的掌门都不如,为何师父还要选我为弟子呢?师父有时间,还不如找文韬那般的。当初师父也是收了赤晓烽和东方南风这等传奇人物,若不是他们受自身功法所限,早就入先天了,他们即使没入先天,也有正面单杀先天高手的事迹。”
风莫悠又喝完了一碗粥,再打一碗粥,趁着这个间隙,悠悠开口:“为师是一个很恋旧的人。”喝了口粥,又道:“当年,为师还没有创立梁上君子,白天里装成一个大侠,操弄武林风云但是也会偶尔行侠仗义,夜里常常走千家,行百户,截他人的福,济自己的贫。夜路走多了,总会瞧见一些大家闺秀在晚上偷跑出来玩儿,有时候是幽会情郎,有时候是出来看自己不知道的花花世界,稀......”喝了口粥。
戴文飞问道:“师父遇到一个让您一见钟情的女子了?”
风莫悠道:“没那么快,为师有几次看到那些偷跑出门的小姐遇上了地痞流氓,稀......”喝了口粥。
戴文飞问道:“师父多次英雄救美,终于遇上了让您一见钟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