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以待毙。
就算现在不是那个人对手也好,在没有真正停止思考之前,绝对不能放弃。
放弃抵抗是弱者在面对劫难的适合,给自己寻求的心灵慰藉。
这种东西……她不需要。
想想看,到底要如何才能摆脱这种困境?
从还在家里的时候,便已经习惯了自身处于劣势的思考方式。
这一次……也一定能摆脱困境的。
起码……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
一切都是阳谋。
因为就算在心中算计,对方也定然是有办法知晓的。
“……你倒是聪明,不过此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来的地方,更何况若是当真有人进来了……也定然是活不长久的,你应该也知道的吧?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沙哑的声音从某个阴暗的角落中响起。
从昏暗的光辉中可以见到那道身影。
伛偻、呼吸重夹杂着沉重的喘息。
应该是一个老人,年纪很大的老人。
是的。
其实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了此处是何处。
这里是属于监天司……不,是整个修道者世界被隐藏的真相。
是“除非真正遇上了,要不然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禁忌。
“你就给我老实地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必想,这一切都是你的命运。”
除了用“借来”的法术偷窥我的内心之外,还有什么本事?
当真是……令人厌恶。
命运?
不过还是净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开什么玩笑,如果这就是所谓命运的话,倒不如就这样死了算恶劣。
只要“我”死了,那此人的计划就注定不会成功。
而自我了断的方法……
只要想,总能想得到的,譬如……
“哼,你还想着要摆脱自己的命运吗?还想摆脱我的控制,当真是……愚昧,天真!看来需要让你吃一些苦头……”
躲在暗处的“老人”向前一步,身形消散的瞬间,一阵罡风吹来。
再次显现的瞬间,却是已经站在饿了他的面前,脚下生风,就立身于虚空之中。
但就算是距离如此之近,她也无法从中窥得对方全部的样貌。
此处是这个人自认为固若金汤之地。
是与外界某种意义上来说彻底断绝了往来的禁地。
凡是进入此地的人,理论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死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身处此地的老人还是浑身裹在黑色衣袍之中,头上带着的斗笠将整张脸都覆盖在黑暗中,根本无法看清。
老人并没有解开两人之间封锁的壁障。
而是直接伸出手,就要对着她按下。
对方手中泛起紫色的火光,按下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暗淡的杀意流转。
显然是要让她“长点记性”。
可是……
她的脸上却在对方显露出某种法术的瞬间微微露出笑容。
那老人见状暗道不好,心底里也是浮现出一丝危机感,但一切都已经晚了,在法术生效的瞬间,便已经无法停止。
一道紫色的流光瞬间落在她的身上。
但就在此时,她的身上忽地泛起一阵涟漪。
便见一道建议的符文忽然间出现在两人身前,将那道紫色流光尽数吞噬的瞬间,又将其迅速地反射出来。
“该死!”沙哑浑浊的声音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尖细,发出一阵非人的吼叫声,那道黑袍身影疾退,有些震惊地大叫一声,“你是什么时候在身上刻画的这种禁制,这……这不可能,我没有在你的记忆里看到和这个有关的记忆!”
当然不可能知道这种禁制的存在,因为这种禁制当初烙印在身上的时候,那段记忆就连他本人都有些暧昧。
更不用说是眼前这个人。
黑袍人迅速在空中变幻位置。
只是那道光仿佛自己生了眼睛一般,拐了一个圈,直接撞上了黑袍人的身体。
让对方从半空中直挺挺地栽在地上。
“唔……该死……你给我……记住……”
对方的身躯迅速下降,匍匐在地上。
黑袍之后的那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上边,看着她。
“就算你……这一次逃走了,你的命运还是……没有改变……我一定会找……”
话还未说完。
便头一歪,整个人瘫软在地面上。
一动也不动了。
直到此时,一直冷眼看着的她心里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解决了。
方才的那一击是将对方的法术直接通过“某种禁制”反射给对方。
在这一过程中,法术本身的力量被禁制提高了一倍。
并且还附加了一些特性。
追踪的特性。
或许那道法术中本身并没有这种特性,但却被她擅自加了上去。
更改法术构成,这对于布下禁制的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自然。
布下禁制的人不会是她。
这道禁制——用来护住她安全的,直接烙印在她身体上的禁制,是除了她主动展示之外,绝对不可能被发现。
是“苏家家主”亲手赏赐给她,也是唯一赏赐给她的礼物。
但这道禁制要想派上用场,却是必须要有一些前提条件。
除非自己受到攻击,要不然不会被触发。
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在知道了对方拥有窥视自己心中所想这件事情后,这个计划便已经开始了。
并不需要在心里提前谋划。
只需要跟着本能,下意识地进行……甚至如果对方没有出手阻止的话,或许自己当真会去寻死。
唯有这样才能够让对方相信自己是“真的会这么做”。
因为那个人……
他的一切,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身周的困阵已经被破坏,那种法术的威力虽然起初只有一点点,若是落在自己的身上,或许只是让自己昏厥的程度,但通过身上禁制的加持,已经可以办到“破坏阵法”这种事情了。
她翩然落地,身子有些虚浮地前行着。
手中虽然没有刀剑,但她毕竟是一个修道者。
而且学的也是杀伐之道。
要想解决如今躺在地上的这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既然这么想了,自然就要付之行动。
手中化水成冰,她虽然犹豫了片刻,但冰刃还是笔直地朝着对方的身躯刺去。
说起来……
还没有认真看过这个人的脸。
等到确认这个人死了之后……
便要看看此人是不是心中预想的那个……哎?
让她惊讶的是,冰刃落下后并没有任何血迹,竟是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身子,在那瞬间,躺在地上的身影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散于虚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困惑,隐约有了个猜测。
原本憔悴的脸上,越发地阴沉。
……
现在想起来。
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可以算是无妄之灾了吧。
起初不过是收到了“他”寄给自己的信件。
但根本没有察觉到那封信件上的机关……如果能早一点察觉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