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人潮中逆流,低调离开皇都。
城门附近的观景楼上,司左一身白衣,双手负背站在顶楼护栏前,看着那辆马车出城,驶上官道。
他神色平静淡漠,眼神幽深。
承德帝到底留不住人。
他用了颇多手段把人弄回上京。
结果人随便一个理由辞行,承德帝连把人留下的借口都找不到。
伸手扣人的勇气都没有。
皇上在他面前,也要主动退让。
这就是九王宴惊鸿。
“主子,真让九王就这么离开上京?”莫负在他身后问道。
司左眼底讥诮一闪而逝,“皇上都留不住的人,你以为凭你我能留得住?”
莫负沉默。
“你说顾西棠离开望桥镇了?”
“是,那边的暗桩说她上个月已经离开,前往南线境外寻不死泉。”
司左眼睛暗了暗。
他留在望桥镇的影卫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递消息过来了。
看来已是凶多吉少。
只是暂时不知道出手的人是毒老跟顾西棠,还是宴九留下的帮手。
“顾西棠是一个人去的?”他问,心头升起狐疑。
莫负低头道,“这个暂时不得而知,属下立即命人去查。”
“不用了,你通知南线那边的人,看到顾西棠之后把人拦下,别让她靠近宿无山一步。”
“是!”
司左再次往皇城外官道上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了九王府马车的踪影。
看来宴惊鸿此次离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去南线境外跟顾西棠会合。
为了个仅仅认识数月的男人,前往境外替他去寻不死泉?
她可知那个地方有多危险?
倒是豁得出去!
冷了眸子,司左拂袖离开观景楼。
……
往南线边境路途遥远。
顾西棠水路兼程,到达南边城也耗时一个多月。
七月末出发,彼时还是酷热盛夏。
转眼九月,边城早早入了秋,天气开始凉下来。
坐在边城破旧客栈大堂里,吃着粗茶淡饭,顾西棠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上京那边的会考应该快开始了。
以袁淮生的文采,榜上有名不成问题。
考完后他应该就会赶回望桥镇,跟姐姐的亲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可惜,她大抵是没办法亲自参与姐姐的盛事,有点遗憾。
等她从境外回去,说不定已经有个胖乎乎的大外甥了。
“小二,结账!”她掏出一块碎银递给跑堂小二,拿了找回的铜板,“刚才我听几个食客说,今天边城守卫会开城门?”
跑堂小二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吧?咱们这处边城跟其他地方不一样,每个月会开两次城门,让外面的人进来通商做些小买卖。”
“那城里的人也能出去?”
“这……”小二往周围张望几眼,见没人注意,才压低了声音悄悄提点,“有通关文牒自是能出城的。没有的话,只要缴纳一些出城费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