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吩咐完之后,这才上前施了礼,“陛下受惊了,都是臣一时安排不周,罪该万死。”
宣德帝紧绷着铁青的面皮,恶狠狠的吐出几个字,“是罪该万死,但该死的人不是你。
起来吧,周围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详细的审问,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做这样谋逆的事情。”
兰昭仪并不慌张,拿出随身带的伤药来,给皇帝简单包扎了,这才开口道:“原本以为只有白芷国是乡下地方,百姓顽愚,没想到这昊京王城也不太平。”
宣德帝本来就没好气,听了这话不免也是伤怀。
跟这个行刺比起来,绿映姑娘的曲子,还真的是什么也不是了。
一个能明面上唱出来的不满,还能有多不满;可是那暗搓搓的想要你性命的人,却不会在黑夜中唱着复仇的调调。
已经又侍卫上前去捆了绿映,就要压下来给宣德帝赔罪。
宣德帝却挥了挥手,“放了绿映姑娘,这跟她没关系。”
侍卫们都不解,既然让把周围的一个都不放掉,为何独独放了绿映姑娘呢?
但皇帝的话也没人敢反对,客客气气的把绿映姑娘放了。
绿映本来以为唱曲子的关口,出了这档子事,那真的是百死莫辞了,却没想到宣德帝却有着过人的气度。
她忐忑不安的望了兰昭仪一眼,只见她处变不惊,到时一副娴雅的样子,还真是难得。
殊不知,兰昭仪在白芷国的时候,就已经跟在宣德帝身边,那时候每次出游,几乎都要碰上歹人行刺的事件。
这让她已经形成了出门必带伤药的习惯,宣德帝也清楚,可是旁人并不清楚。
现在落在侍卫们的眼中,倒成了,兰昭仪建议宣德帝花灯夜出行,兰昭仪拉着宣德帝听曲子,兰昭仪甚至还预先带着伤药。
这一切难道不是兰昭仪的阴谋吗?
很快这个传言就传遍了昊京,所有的权贵们都在这个花灯夜胆战心惊,这个谋逆的案子真不知会牵连多少人。
那个行刺的人跌落大树时就死了,也没了口供的机会,大家都说是宣德帝的身手太好,竟然在暗黑中随意的一扬手,就把刺客的胸腔洞穿了。
可是这事情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且不说仵作验出那个人是身中剧毒,而且那支箭上也没有宣德帝的血,可是当时,宣德帝的手摸过受伤的手臂,上面应该是有血的。
可是这些浑话谁敢去讲,反正刺客已经死了,身份也被模糊了,只说是陛下神武,还能讨个口彩。
而且三日之后,那些花灯夜在附近的行人,全部都被抓在刑部的大牢里。
刑部的官员们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哪里能把相关人员全部抓了来呢?这怎么好定罪,难道说看到皇帝被行刺,也是一种罪过?
他们请示了几次宣德帝的意思,可是宣德帝只说案情不明,需要详细审问这些人,并不肯轻易的放了他们。
那一日,能去前排听绿映曲子的,也都是昊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是一下子全部被下了大狱,当真是觉得晦气。
而且这一次请托也都无用了,宣德帝的耳根子可不软,而且他这两日是越想越气。
在白芷国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可以说是荒蛮之地的百姓难以教化,可是这昊京城里,自己的地盘,竟然也出了这种事,让他怎么能一口气咽的下去。
更可怕的是,这让他想到两年前在紫云山的那次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