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劝说,显然不起任何作用,阮沐雨一心护他,心一横,双膝而跪:“求求玥姐姐,饶十皇子一命吧?”
“叩首。”洛云玥挑刺道。
凤温恨恨咬牙,接着劝道:“郡主快起来,这种人,怎配让你下跪?起来!”
不远处,皇帝带着刘佺,缓缓而来。
只一眼,皇帝便注意到了阮沐雨的妆容,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露出一分惊色:“琴儿!”
琴儿,正是右相夫人的闺名。
瞧出他错将阮沐雨认成右相夫人,刘佺亦是定睛一眼,暗暗感叹,今日的阮沐雨,确与年轻时的右相夫人颇为相似。
“怪了,是奴才眼花了么?莹蒂郡主为何要给洛小姐行如此大礼?”刘佺一边发问,一边提醒那人并非琴儿,而是阮沐雨。
“雨儿?”皇帝发了一句疑问,这才凝神一看,看了一会儿,才从那神似琴儿的脸上,找出了一丝细微的不同,一瞬回到了现实,“洛氏在作甚?”
“老奴愚钝。”刘佺如实回答,转眸,仔细去看。
只见阮沐雨红着双眼,近乎快要哭出来。
洛云玥一脸得意,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
二人之间,还有一位存在感很弱的凤温,正跟男仆们殊死搏斗,不让他们脱掉他的衣裳。
“这……”刘佺想回答,却说不出口,试探性地瞧了主子一眼,又低下了头。
“岂有此理!”皇帝平淡的双眸,不知何时,含了一分怒色,冷冷一哼,快步走去。
刘佺见状,马上用尖细的声音,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池塘边的几人,闻言一惊,洛云玥转眸,看了身后一眼,果然是圣驾,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臣女参见皇上!”
按说阮沐雨已经失势,她不必心虚,但这么多年过来,都活在阮沐雨的阴影之下,她已经习惯了做贼心虚的样子,所以下意识慌乱不已……
“参见皇上(父皇),万岁万万岁!”其他人也纷纷行礼,洛氏的人又惊又怕,阮沐雨与凤温亦是心下一紧,毕竟他们不知道圣心向着谁。
瞧着跪了一地的人,皇帝抬眸,又瞧了一眼池塘,最后落眸于洛云玥,沉声道:“朕不记得有郡主向你行礼的规矩。”
想着如今的情势,是左相大过右相,洛云玥慌张的心,很快沉了下来,顺了一下呼吸,泰然答道:“回皇上的话,并非行礼,郡主只是突然腿疼。”说话间,转眸,警告了阮沐雨一眼。
如今的情势,皇帝不可能降罪洛云玥,阮沐雨只能忍气吞声,点了点头。
看出了她的委屈,皇帝不由心疼,亲自扶起了她,关心道:“怎么突然腿疼呢,伤着了?”说着,转而吩咐刘佺,“传太医。”
只两句话,阮沐雨便听出了一分端倪,这才抬眸,瞧了皇帝一眼,似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什么,随即道:“刘总管且慢。”
刘佺止步,会意点了点头。
皇帝的圣心,阮沐雨不敢肯定,只是揣度一二,一边试探,一边说道:“皇上,其实臣女的腿没事,是洛云玥命令臣女下跪的。”
“你!”洛云玥闻言一惊,心中疑惑,这贱人何来的胆子,竟敢说实话,就不怕她日后施加报复么?
再次警告一眼,却吓不住阮沐雨,只见她转眸,示意了凤温一眼:“洛云玥怀恨在心,便想诬陷臣女与十皇子偷情,意外溺死!”
凤温暗暗一惊,不敢言语。
皇帝转眸,这才瞧见自己的儿子,依旧一副懦弱的样子,嫌恶地移开视线,再次落眸洛云玥,俨然问道:“可有此事?”
洛云玥浑身一颤,惊出一身冷汗,一时语塞,反应了一会儿,才辩驳道:“皇上明察,绝无此事,臣女冤枉!”
皇帝眉宇严肃,转眸,询问似地看向阮沐雨。
余光瞥见皇帝的眼神,带着几分恻隐之心,阮沐雨骤然失声痛哭起来,委屈道:“臣女略小玥姐姐一岁,一直待她如亲姐姐一般尊敬,奈何两相之争,玥姐姐容不下臣女。血缘一事公布之前,她不敢造事,如今她以为臣女失势,便痛下杀手。臣女与她偶遇在御花园外,她不仅动手伤了十皇子,还要将臣女与十皇子溺死于池塘,十皇子替臣女挨了两个巴掌,脸上的巴掌印可以为证。臣女很想再一次宽容玥姐姐,但不能让十皇子蒙受委屈,只能如实禀报皇上!”
“再一次?”皇帝很快捕捉到重点,眉宇更是严肃。
阮沐雨点头,越说越是委屈:“从小到大,臣女常受玥姐姐的欺辱,但每每想到姐妹情深,便闷声不发了,深怕玥姐姐因此受罚,没想到她变本加厉,欺辱便罢,还要谋害臣女。臣女命如草芥,死不足惜,但十皇子是皇族血脉,她怎么敢杀害他?!”
巴掌、诬陷之事确是实话,且被皇帝当场抓住,洛云玥无可辩驳。但从小到大常受欺辱的人,哪里是阮沐雨,她怎么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洛云玥抬眸一眼,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在看到皇帝的眼神之后,又忍了下来。
真是怪了,明明阮沐雨已经失势,皇帝为何还要帮着她?
是错觉么?
如此想着,洛云玥试探性地辩驳道:“皇上明察,阮氏所言,纯属污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