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得忘了时辰,回神之时,凤瑜已经做好了两菜一汤,端到凤祀面前。
“你做的?”凤祀一惊。
“是,不知道合不合大哥的口味。”凤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解释道:“头些年跟小厨房的厨子,粗学了几样家常菜,母妃便不让我下厨房了,说是堂堂皇子,岂有亲自下厨的道理?”
没想到他能放下皇子的身段,亲自下厨,还不耻下问,跟小厨房的厨子学厨艺,凤祀心底又觉一番感慨,动筷尝了一口,不由惊喜:“味道好极了!”
被他一夸,凤瑜脸红一笑:“大哥谬赞,我的厨艺十分平庸,登不上大雅之堂。”
“比起我那笨手笨脚的厨艺,你简直是神厨了!”凤祀不吝啬夸赞道。
“大哥依旧是我的长兄,岂能与你相较?”凤瑜一如平常的恭敬,只是比以往,少了许多敌意。
这一点,凤祀感受真切,由心而生一分感动:“五弟,你说得对,以往,是我误会三弟了。”
虽然没说自己错在哪儿,但是言辞恳切,凤瑜自然听得出来,随即欣慰一笑:“大哥能明白就好,也不枉三哥救咱们一命。”
想起以前的种种,与凤沅作对、千方百计想要报复凤沅,凤祀突然一惊:“先前因误会三弟,我给璐儿寄去了不少书信,内容满是报复心,若被三弟看见……”
他想到了很多后果,没有一个后果是好的,凤瑜却不以为然地笑笑:“大哥想要给谷良娣传信,必定要经过墨王之手,他既受三哥所托,岂有替你保密的道理?三哥必定看到了。”
“那……”凤祀只觉,后果不堪设想。
凤瑜则是细细分析:“若三哥真的计较信的内容,大哥又何来闲适的田园生活,谷良娣又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做她的坐堂大夫?可见,三哥并未多想,也完全能理解大哥的心思。”
“我只觉无地自容。”凤祀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越想越心生愧疚。
凤瑜宽慰一笑:“兄弟之间,理应如此,我原也不懂,如今懂了亦不算晚。”
凤祀点点头,回了他一个笑容:“等吃完饭,我再给璐儿写一封信,让她替我,谢谢三弟。”
“大哥思虑周全。”凤瑜先夸了一句,才提意见,“咱们毕竟是隐姓埋名、藏身此处,信件来回,容易暴『露』咱们的位置,最好不要过于频繁。三哥将我们匿于此地,也是为了你我的安全,若是暴『露』,岂不给她添麻烦了?”
凤祀仔细听着,赞同地点了点头:“五弟所言极是,寄完这封信,我便不写了。”
凤瑜回之一笑,也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得闲适、怡然,饭后,凤祀写了信,托千夜枭的人,快马加鞭寄回京城。随后,两人又是一番耕作,乐得自在!
此时的悬壶济世,和亲王急急而来,说是凤芊予服毒『自杀』了!
“死透了?”凤沅问得没有礼貌,忙于医治,她也顾不上礼貌了。
记得景玄说过,务必要让凤芊予平平安安地嫁进景府,凤芊予、她腹中的孩子都不能有事,所以凤沅给他安排了一个急诊号,让他『插』队,先一步看诊。
这种关键时刻,和亲王也顾不上礼不礼貌,只一味着急:“郎中说,小女刚刚服毒,还未毒发身亡,只是气息微弱,朝不保夕,太子殿下快想想办法吧!”
虽然急切,但是幸好话说得不含糊,凤沅第一时间了解到病情,随即吩咐道:“吩咐绝尘,立刻将柔菡郡主送去三楼手术室。”
“是。”小厮应了一声,小碎步快跑,往绝尘的诊室而去。
很快,凤芊予被运进三楼手术室,绝尘离开,只留凤沅一人。
确定了无人、锁好手术室的门,凤沅便开始洗胃工作。
此时的凤芊予,已经因剧痛而昏厥,但为了保证手术室的机密,凤沅还是蒙住了她的双眼。继而『摸』上手串,将她一起,带进了『药』房空间。
传统的洗胃方法,已经救不了凤芊予,只能动用洗胃机。
洗胃机的工作效率很高,一旦连接,便一刻也不拖沓,没多久,便将毒汁全部洗了出来。但洗胃只能清除大部分毒『性』,洗完还会剩余小部分毒,堆在血管里,需要用『药』根治。
她毕竟是有孕之身,又是有孕早期,不可『乱』用西『药』。内科的中『药』,凤沅并不擅长,所以找谷璐和郎中们一起商量、斟酌,最后定下了一个中『药』『药』方,用以清除余毒。
此时的凤芊予,已经转入二楼病房。
为了清静,凤沅给她安排了一个单间。
开了『药』方,住院区的小厮忙不停蹄地开始煎『药』,很快煎好了『药』,由凤沅亲自送进了凤芊予所在的病房。
“情况如何?”凤沅关心问道。
和亲王依旧担忧不已:“小女一直眉头紧皱、昏『迷』不醒。”
以他的脾气,既然担忧,就不可能不麻烦凤沅。在熬『药』期间,他便拜托了多名小厮,让他们去寻凤沅过来。而后迟迟不见凤沅人影,还因此对着小厮们发火。
如今,发火得累了,便歇了一会儿,没想到凤沅亲自端着『药』过来了。
“有劳太子。”和亲王客套了一句,接过她手中的『药』,试了一下温度,亲自喂给了凤芊予。
还好,她虽昏『迷』不醒,却也是知道吃『药』的。
“和皇叔客气了。”凤沅也客套了一句,转而凤芊予,细细替她把脉、看诊,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和皇叔放心,柔菡堂妹也无大碍。”
听了这话,和亲王依旧不能放心:“可她双眉紧蹙,一直舒展不开呀。”他试了很多办法,也在她的眉间『揉』了许久,就是没法让她舒展眉头。
“眉头紧锁,已有半个时辰之久,臣唯恐小女太过酸痛啊。”和亲王继续担忧道。
见他如此担心,凤沅又瞧了一眼,确诊之后,给了一个结论:“兴许是梦魇了,等喝了『药』,将她唤醒即可。”
唤醒?
和亲王闻言一惊:“太子之意,直接唤醒即可?不会惊扰了小女么?”
大病初愈的人,都是自己醒来的,突然让他唤醒,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瞧出了他的不信任,凤沅亦是心有不悦,医者最讨厌的就是不信任者,既然不信任,何故又来看诊,想罢,语气便有些不快:“和皇叔若想她继续眉头紧锁,便由她一直睡着吧。”
这算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