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有我看着就行。”凤沅说道。
莲蓉一听,便起身要走:“那奴婢回诊室,继续看诊。”
还未离开,便被凤沅喊住:“回诊室之前,先去一趟外科候诊区,找到宛雪。她受尽酷刑,伤得很重,你先给她治一治伤,再继续看门诊病人。”
“宛雪?”莲蓉疑『惑』。
凤沅点了点头:“若不能确定,你就问景玄,或者问雨儿,他俩都认识宛雪。”
“奴婢知道了。”莲蓉应声,福身行了一个告退礼。
临走,凤沅还不忘叮嘱一句:“这个宛雪,以后就是悬壶济世的护士长,你千万认真对待。治好了之后,由你带着,慢慢开始学习护士长的事宜。”
护士长的名额,一直没有人选,原以为还要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确认了。
莲蓉听罢,开始好奇宛雪这个人物,不知她有什么神通,竟可以打动主子。
半个时辰之后,文儿由绝尘抱着,离开了手术室,转去了二楼病房。
凤沅细心,为他们姐弟俩开了一个双人间,相互有个照应,家人也便于照顾。
忙完了手术室的善后工作,凤沅才来到他们的病房,来时,宛雪跟文儿已经交流了一番。
得知文儿痊愈,宛雪见到凤沅的一刻,直接给她跪了下来,三跪九叩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太子爷救命之恩!”
她的家人们也纷纷下跪,谢救命之恩。
文儿刚刚做完手术,自然起不来,但即便躺着,也不忘口头感谢。
打从开了悬壶济世,便天天都有这样的人,跪着磕头来谢恩。
并非他们谄媚,而是古代医术、医疗器械还不够发达,许多疾病得不到有效的治疗,要么一直拖着,要么便直接病逝了。
自从有了悬壶济世,许多人的“不治之症”得到了最好的治疗,他们自然对悬壶济世感恩戴德。
猜到他们会如此,凤沅并没有惊讶,只是无奈笑着,亲自扶起他们,用惯用的口气,回道:“我是一个大夫,行医救人是我的本职。”
文儿的心肌炎,已有许多年头,经常急『性』发作,郎中们只能急『性』应对,无法根治疾病。原以为文儿只能等死,没想到也有治愈的一天,全家人自然喜出望外。
“文儿的病,还需服『药』,我都备好了,住院的七日由小厮煎『药』,回去之后,便自行煎『药』。”凤沅嘱咐道。
宛雪依言点头,与家人们对视几眼,眼神之间,似有几分难以言齿的意味。
看出了他们的意思,凤沅会心一笑,抢在他们前头,说道:“不必担心诊金,我给你们全免了。”
“全免了?”宛雪闻言一惊,其他人亦是一惊,“太子爷,万万不可啊!”
说罢,家人中的一位男子,自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双手奉于凤沅:“这是草民家全部的积蓄,不知够不够诊金,若是不够,草民再回家凑。”
这是他回家去取的,卖了家里的牲口,加上原有的积蓄,勉强凑了三十两银子。
若不够,还可以卖房、卖地。
他们没有来悬壶济世看过病,只知这是当朝太子开的医馆,堪称神医堂,想来诊金一定十分昂贵吧?
其实,悬壶济世与普通医堂的诊金没有任何区别。
原想着,比普通医堂便宜一些,让更多的老百姓得到有效的医治,但景玄说,这样会破坏市场,所以就没有这么做。毕竟破坏了市场,整个凤魏都会受到影响。
普通的病,即便住院,也花不到三十两银子。
但文儿动了手术,且病症严重,莲蓉算过诊金,姐弟俩加起来,大概在一百两左右。
显然,他们就算卖房、卖地,也不一定付得起如此昂贵的诊金。
悬壶济世有个规矩,如遇穷苦人,查证家庭确实困难,诊金可稍稍减免一些,所以百姓们生个病、动个手术,也可以负担得起。
只是宛雪家,确实很困难,住在京城最偏僻的胡同里,刚刚搬来不久,还没有扎根立足。又刚买了房子、买了地,已然没有富余的积蓄。
加之宛雪在和亲王府,干了不到半月,还未领到例银,家里就更困难了……
“诊金就不必给了。”凤沅将银子推了回去,冲着他们,柔和一笑,“本太子听说了你们为凑诊金、卖掉牲口的事,已经托人将牲口买回来,重新养起来了。”
听了这话,感动之余,宛雪忽而有些愧疚。
凤沅扫视一眼,最后落眸于宛雪,亲自扶着她,回到了病床上,才说道:“我愿以三十两的月例银子雇佣你,你可愿意?”
三十两?!
宛雪闻言一惊,想她在和亲王府做丫鬟,月例银子才三钱银子……
“并非让你易主,也没有让你背弃一仆不侍二主的原则,而是聘用你,在悬壶济世做护士长,替我照顾病人、管理好手底下的护士们。我也并非主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坐堂大夫,与你平起平坐。”凤沅补充道。
听了这些,家人们自然十分心动。
宛雪却没有心动,只是万分愧疚,忍不住又给凤沅跪了下来:“太子大恩,奴婢无以为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必你赴汤蹈火,只要认真工作就行了。”凤沅笑了笑,扶起她,嘱咐道,“你伤重,好好休息、快些恢复,还指着你干活呢!”
“是。”宛雪应了一声,越是感动,心里便越发愧疚,“太子能医好文儿,已是奴婢的大恩人,例银就不必了。奴婢愿追随于您,分文不取!”
“规矩就是三十两银子,别坏了规矩。”凤沅摇了摇头,依旧是温柔一笑,“以后,你就跟着莲蓉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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