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沅成功地收了宛雪,另一边,景尚的婚礼,也继续举行着。
凤芊予并非主动归府,而是被和亲王府的家丁,在京城外的郊野、柳树下寻到的。
当时,凤芊予只以为千夜枭被闲杂人等或是繁琐事务所牵绊,所以才来迟了,一心等着,嘴角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见是和亲王府的家丁,她连忙躲起来,最后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强行“请”回了和亲王府。
想着千夜枭来到他们约定的地方,却见不到她,凤芊予不由泣泪。
他,会不会以为她不想私奔?
迎亲的队伍,又一次到达和亲王府。
带着一分绝望,凤芊予身穿大红喜服,登上了八抬大轿,于景府大堂,举行了拜堂仪式,最后,送入洞房。
景府包下了景庆街上最大的酒楼,入夜,于酒楼中大摆宴席,宴请了所有亲朋好友、京城官员。
其中,自然也包括景玄、凤沅等人。
景尚做为新郎官,不必陪宾客到最后,酒席进行得差不多了,他变坐上马车,回了景府尚懿阁。
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景府四处,皆挂着大红绸缎,一进门,便是喜气盈盈。
扶着微醺小醉的主子,走到喜房门口,宋淳行了一个告退礼,说道:“主子新婚,奴才就先回去了。”
“慢着。”景尚伸手,拦住他的去路,陪伴宾客的笑颜,不知何时,已经被一脸阴『色』代替,“随我进去。”
他?
进主子的新房?
宋淳闻言一惊,用力地摆了摆手:“万万不可,奴才不敢。”
“有何不敢?”景尚阴冷一笑,伸手,轻轻一推房门。
随后,便听房门缓缓打开的声音,入眼,并非卧房,而是与卧房连在一起的小厅,用于接待熟人宾客。
“公子?”宋淳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抬眸,一脸『迷』茫地望着他。
“进。”景尚阴冷的语气,虽不如景玄凛冽,却多了一分阴森,令人恐怖心颤。
宋淳心里没底,立于原处,想了一会儿,才抬腿迈过了门槛,走进小厅。
“关门。”景尚也迈过门槛,径直往卧房的方向走去。
宋淳应了主子的要求,关上房门,跟着主子,来到卧房前,却停下了脚步。
卧房与小厅之间,设了一道珠帘门,唯美地将卧室与小厅隔开,简单而不失文雅,却与景尚的阴冷气质,大相径庭。
“拨开。”景尚吩咐道。
宋淳依言,将珠帘拨开。
“进。”景尚再次吩咐道。
卧房内,只见一张雕花木床,床头的帷帐已经换成了大喜的红『色』,新娘子静静地坐在床沿上,小腹不似寻常女子的平坦,一身喜服、盖着龙凤呈祥绣样的红盖头,华丽而高贵。
主子的新房,他岂能随意进入?
宋淳闻言,大惊失『色』,双腿一软,骤然跪了下来:“奴才不敢,公子恕罪!”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但认罪总没有什么错,毕竟主子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他,必定是犯错了才会如此惩罚的。
原以为能从景尚的口中,得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却见主子伸手,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放心,本公子并非惩罚你,而是奖赏你。”说着,自怀中取出一锭金子,交到他手上。
这下,宋淳更是『迷』茫了,大婚之夜,让一个下人进入新房,还说要奖赏他?这是何意?
“收着,给你壮胆。”景尚命令道。
宋淳虽不敢,但也只能收下金元宝,塞进了自己的荷包。
“可有壮胆之效?”景尚问道。
并没有壮胆的效果,但宋淳只能点头。
“进。”景尚扬起一边嘴角,抬眸,往凤芊予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次命令道。
主子的命令,不得不从。
只觉拨开珠帘的手,撑着有些酸麻,宋淳走进卧房,待主子也走进来,才收回了右手。
凤芊予坐在床上,只能听见两人的声音,却听不见内容。
此时的她,一心想着千夜枭,也无暇关心其他人。只等着景尚揭开盖头,她就可以填饱饿了许久的肚子。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揭开盖头的人,竟不是景尚,而是宋淳!
“大胆!”凤芊予小手一落,使劲拍在大红喜单上,她不认识宋淳,只看他一身下人的衣裳,因此问道,“你是何人?”
看惯了景尚的恐怖,再看凤芊予凶悍,宋淳只觉一点震慑力也无,丝毫没有被她吓住。
不等宋淳回答,躺在躺椅上、十分悠闲的景尚已经介绍道:“他是本公子的随从,自小跟随,已有二十二年了,名为宋淳。”
原来景尚在!
见他一派悠闲,凤芊予更是怒不可遏,起身,推开宋淳,朝他走去:“你怎么敢让一个下人,来揭我的红盖头?”
“那又如何?”景尚轻慢一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如何?”凤芊予难以置信地反问,转眸,怒瞪了宋淳一眼,又转眸回来,瞪着景尚,“我乃堂堂郡主,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你怎能如此羞辱于我?”
景尚嘴角一扬,扬起一分不屑,双手抓着摇椅的扶手,不紧不慢地自摇椅上起身,伸手轻轻一点她的下颚:“这也算羞辱?”
若没有下人,这样的动作,凤芊予或许不会拒绝,但下人在场,他如此轻慢,简直羞辱至极,凤芊予嫌弃地偏过头,躲过了他调戏的食指。
“故作矜持!”景尚毫不留情地骂了一句,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书信。
凤芊予随意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认出了信封上的字迹。
枭!
凤芊予震惊无比,她明明将情信埋在土里了,为何会落到景尚手中?
只见他缓缓打开信封,取出里头的信,示于她前,阴森的脸上,不知何时,也布上了一层怒『色』:“比起这个,你算何羞辱?”
“你从哪里寻到的?”凤芊予怒『色』一收,开始心里没底。
景尚没有回答,只是步步『逼』近,原就阴森的面『色』,随着『逼』近而越来越阴森可怖:“大婚当日,新娘收到别的男子的情信,竟不顾新郎,毅然决然地逃婚了。迎亲一路,何其热闹,围观之人数不胜数,新郎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走出和亲王府,还惊动了阮右相、廷尉寺和宗正寺,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最后落得颜面扫地的下场……”
“这就是你做出来的好事!”景尚右手一使劲,用力将信纸、信封,扔在了凤芊予的脸上。
不等她反应过来,下颚已经被他紧紧擒住。
“疼。”凤芊予双眉一蹙,疼得双眼发红,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