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就说她狼子野心!”凤沅不屑一笑,将空气当作洛云玥,做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阮沐雨却陷入深思,手抓着鼻子,轻轻『揉』捏着:“但骠骑侯府警备森严,别说是下毒之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她究竟是如何下毒的?”
这个问题,凤沅也想不明白。
两人坐在香楠木马车里,便开始沉思,最后决定,去问一问骠骑侯府的管家。
骠骑侯府。
程宽拿了日常记录的名册来,由凤沅和阮沐雨细细翻阅。
近半月以来,前十二日皆是正常,唯有后三日中的一天,负责买盐的下人因有事走不开,所以托另一个下人代替他去买盐。
“这个人,是新来的?”凤沅指着代为买盐的下人的名字,问道。
程宽闻言,瞧了一眼名册,笑着摇了摇头:“并非新来的,打从主子被封了侯爷、皇上赐了府宅,他便开始打杂,是府上第一批奴才,踏实能干得很呢!”
“那买盐时,是恰逢府上的盐用完了么?”凤沅又问道。
程宽如实回答:“侯府的盐,都是定期,在常去的盐铺买的,二十日一次,不管府上的盐是否用完。若有富余,便都用于下人的饮食,给侯爷做菜,总是用最新的盐。”
“给我做菜,也是用最新的盐?”凤沅继续问道。
程宽摇摇头:“太子膳食所用,所有食材、用料,皆是侯爷亲自买的,锅、灶亦是单出来的,不会与任何人共用。”
他如此小心,谨防她食物中有毒,却忽略了自己。
凤沅心头生出一分感动,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这次若非洛云玥,而是景尚,他便死于非命了吧?
正想着,忽听程宽唤了一声:“袭儿。”
凤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袭儿。
阮沐雨也看向他,猜测道:“他应该就是代为买盐的下人。”
果然,下一刻,程宽便介绍道:“袭儿便是代为买盐的人。真是巧了,太子爷刚与老奴说起他,他便出现了。”
袭儿闻言,小碎步迅速上前,给二人下跪行礼:“奴才参见太子爷,参见莹蒂郡主,千岁千千岁!”礼罢,又转向程宽,问了一声好。
程宽回之一笑,说道:“正好,太子爷要问你的话。”
“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袭儿谨遵主子的教诲,对待太子爷,必须恭敬有加,不得有一分欺瞒。
“上一次买盐,可有什么异状?”凤沅问道。
袭儿仔细斟酌,才回答道:“除了盐铺的商人换了,其他并无异状。”
“为何换了?”凤沅问道。
“说是原先的商人病了,所以请他代替一日。”袭儿回答。
“是不是他人假扮的,其实盐商并没有生病?”凤沅问道。
“并非如此,那个代管的商人,深知侯府要买盐、侯爷的喜好,早早备好了盐罐子。且盐商生病,是在悬壶济世看的病,应该不假吧?”袭儿回答。
“他为何深知?”凤沅问道。
“说是盐商特意嘱咐的。”袭儿回答。
“你怎知他去悬壶济世看的病?”凤沅问道。
“是奴才推荐的,还顺路送他去了悬壶济世呢。”袭儿回答。
“你只是代为买盐,怎知盐铺换了商人?”凤沅问道。
“并不算代为买盐,平时买盐时,奴才也多次陪同,因此熟知。”袭儿回答。
原来如此。
凤沅问罢,转眸,看向阮沐雨。
阮沐雨心明,给了一个答复:“检查盐罐子吧。”
果然,查了最新的盐,里头参杂了与景玄食物中一模一样的毒。
此毒溶于水,是无『色』无味的,但固态『性』状是白『色』的,与盐近乎毫无分别,因此肉眼看不出异样。
加之这毒毒『性』极小,别说府上的郎中,即便动用宫里的太医来检查,也不一定看得出异样。凤沅亦是用医学器械,才检测出毒『性』的。
“听说,大婚的日子,是洛桓推荐的良辰吉日。”阮沐雨说道。
一经推敲,凤沅很快明了:“洛云玥算准了骠骑侯府买盐的日子、毒发的日子,才让洛桓推荐良辰吉日,可谓用心良苦!”
“确实用心良苦。”阮沐雨嘴角一扬,洋溢着破了案之后的欣悦,“唯一漏算的,便是代为买盐的人,竟也认识盐商,不然我们根本无从查证。”
确实,若漫无目的地去查骠骑侯府上所有的食材、用料,形同大海捞针,不等凤沅查出,估计已经累死了。
“所以,连买盐的下人暂时走不开,也是她精心安排的?”凤沅微微一惊,暗暗感叹洛云玥的心思缜密。
阮沐雨点了点头:“给骠骑侯下毒不易,给一个买盐的下人,喂点巴豆、生个小病,轻而易举。”
“盐商替骠骑侯府办事,必定不会被洛云玥收买,毕竟景玄用的人,非忠心耿耿,难以活命。权衡利弊,不管为了忠心还是自身利益,他都不会被收买。”凤沅分析道。
阮沐雨接过话,紧接着分析:“被收买的人,是盐商的朋友,主动有意地来到盐铺,‘好心’代为卖盐。”
“多说无益,去查一查盐商得病,是否属实,一切便见分晓了。”凤沅说道,并向袭儿问了盐商的基本信息。
至悬壶济世,按着袭儿提供的信息,凤沅很快找到了盐商的病历。
盐商只是偶感风寒,有些发烧。
“快入夏的日子,竟会感染风寒,实在可笑!”凤沅笑道,“很明显,是洛云玥用计,故意将他冻病的。”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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