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皇帝的吩咐,廷尉等人离开了皇宫,坐上各自的马车,先一步去了悬壶济世。
路上,廷尉与两位太医讨论了花柳之毒的事。
“密室的病人们皆身中了花柳之毒,此毒传染『性』极强,咱们若冒然前去,难免感染花柳之毒吧?”一位太医担忧地说道。
“花柳之毒亦属不治之症,若是感染,后果不堪设想,不知广大人有何良策?”另一位太医也说道。
广太医想了想,苦恼地摇了摇头:“花柳之毒确是不治之症,本官亦是一点办法也无,冷大人有何高见?”
冷太医亦是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微微一惊:“肃大夫每日都要接触这些花柳病人,必定有预防之策吧?”
廷尉却不以为然:“万万不可,肃大夫的『药』,怎可轻易服用,万一成瘾,岂非为他『操』控?”
说到成瘾,两位太医皆是面『色』一白:“不知周大人有何高见?”
“咱们先去一趟悬壶济世,或许太子殿下会有办法。”廷尉出主意道。
花柳之毒,毕竟是不治之症,他们虽应了皇帝的吩咐,前去查看,却也是惜命怕死的。
“此法甚好、此法甚妙!”广太医应和道。
“太子殿下医术高明,定有化解之法,还是周大人睿智!”冷太医也应和道。
就这样,他们的马车,停在了悬壶济世的门口。
“吾等受皇命,出京查看密室,为何先来了悬壶济世?”苏尚坤问道,语气之中,夹杂着几分不满。他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们信不过他的医术,所以才来了悬壶济世,向凤沅讨要预防花柳之法。
对于这一点,他心中极是不满。预防花柳的『药』,他是用在自己身上的,就算他的心再毒,也不可能毒害自己吧?既是用于自身的『药』,必是经过多番试用、斟酌,确保无碍,才会用的。
这些人,却质疑他的医术?
医者,最讨厌的事,便是病人的不信任!
加之他们不信任他,却来找凤沅,他便更是心有不悦了。打从逆世堂开张的第一日起,凤沅便成了他的死敌,医术之上,他们多番较量,结果证明,他赢了凤沅。而这些人,却不识好歹,放弃胜者,去求一个败者的『药』,简直有眼无珠!
他是凤沅的长辈,与苏娴属一个辈分,而凤沅又是苏娴的徒弟,他的医术,理应强于凤沅,岂有输给凤沅之理?
如此一来,遭到他们的不信任,苏尚坤便更是愤愤不平了。
“本官身子略有不适,经两位太医看诊,应是风热之症复发,正巧路过悬壶济世,便来讨一些『药』。圣上仁心仁德,必然会体恤下官,不会降罪。”廷尉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故作生病地假咳了几声,找理由不是怕得罪苏尚坤,只是怕他胡搅蛮缠,反而误了正事。
“怎么突然复发了风热之症?”苏尚坤不满于他们不信任的眼光,故作关心地坚持问道。
他的纠缠,廷尉、两位太医皆是不耐烦。
注意到他们的眼神,苏尚坤立马补充解释了一句:“周大人日日查案,为百姓解忧,没有周大人,也就没有安乐稳定的日子。周大人身为父母官,也算是肃某的恩人,肃某只是关心一句,担心您的身子罢了。”说着,依旧是胡搅蛮缠,“出京之路,似乎逆世堂更是顺路,周大人怎不去逆世堂讨『药』呢?”
“发病之时,已经经过了逆世堂。”廷尉回答着,没有一分好脸『色』,“肃大夫也算是聪慧之人,本官给了你面子,你是否也给本官一个面子?”
廷尉虽未直说,意思却甚是清楚明了,苏尚坤并非愚笨之人,自然听得懂他的话中之意,勉强『露』出的笑容,顿时一僵,只是僵了一时,很快又恢复了笑颜,保持着一分礼貌,回应道:“周大人说的是,是肃某太不识趣了!”
“肃大夫言重了,官民之间,本应互相体谅。”廷尉依旧没有一分好脸『色』,但也没有把话说破,还是给了苏尚坤最后一分面子。反正他也活不长久了,自己又何苦跟一个死人斤斤计较?
走进悬壶济世,苏尚坤寻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识趣地等着。他知道,廷尉等人是去向凤沅讨要预防花柳之『药』,凤沅并不知道病人得了花柳之症,自然不会提前准备好『药』,那么,她就需要一个准备的时间。
花柳之症,乃属不治之症,记得他研究预防之『药』,整整三日三夜没有合眼,凤沅医术低劣,又不用毒草,必定研究不出。他不必胡搅蛮缠,只需等着他们灰头土脸地出来,央求他送他们一些预防之『药』,到那时,他便可以得意地笑了。
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苏尚坤便已经兜不住笑,捂着嘴,尽量低调地笑着。
廷尉等人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上了楼,来到凤沅所在的病房。
“怎么出宫了?结束了?”凤沅刚喝了一口水,便见廷尉走了进来,微微一惊,还以为审案结束了,没想到廷尉身后,跟的不是别人,竟是两名太医。
若非恢复记忆,凤沅是不认得他们的,因为穿越之后,她并没有何处用得到太医的地方,他们也从未见过面、说过话。
太医们与原主,虽也没有说过话,却是见过面的。原主有野心,想要帝位,自然会去了解宫里宫外的一切。这两名太医,一位姓冷,一位姓广,皆是擅长内科的医者。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三人齐齐行礼。
“快请起。”凤沅回应道,行动不便,只能虚扶一把。
廷尉首先起身,冲她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命吾等出京,查看密室中的病人。”
原来才审到一半,凤沅点了点头:“辛苦三位大人。”平时,她不会跟廷尉这么客气,但今日考虑到有两位太医在,所以必须装个样子。
两位太医紧接着廷尉而起身,听了凤沅的话,再次一拜:“太子言重了,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凤沅并没有多问,只是一个询问的眼神,看向廷尉。
廷尉会意,便将密室的情况,如实向凤沅汇报,最后说道:“花柳之症,既是不治之症,也是传染之症,吾等冒然前去,难免……”
“本太子明白了。”凤沅点了点头,并非打断廷尉的话,而是廷尉自己把话停在了此处。
现代的凤沅,自然不知晓古代的花柳之症,具体是什么症状。但她如今恢复了记忆,拥有了古今两世的记忆,原主热衷医术,对花柳之症,自然有所了解,也曾尝试过治疗花柳病人,可惜,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