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并非从其他郡县、城池而来,就是从京城某处胡同中而来。
那是一位乞丐打扮的男子,一身破烂,看着甚是寒酸。
此人,正是凤凛的漏网之鱼,以前接受过苏尚坤诊治的人。
他来到尚书台,详细叙述了苏尚坤如何毒害他,如何害得他妻离子散,最后没了办法,只好背井离乡,一路逃到京城,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阮相将此人的证词写成奏本,上交给皇帝。
皇帝看后,深恶痛疾。
此事传了出去,又有许多人纷纷入京,前来状告苏尚坤。
他们并非接受过苏尚坤诊治的人,而是病患的家属,他们道出,苏尚坤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惜将病患赶尽杀绝,被杀之人,不计其数。
皇帝下令廷尉,彻查此事。
有了证人,有了搜寻范围,廷尉的调查,也终于上了正轨。
“启禀皇上,臣一共寻到尸身,数四千。其中,三千已有亲属认领;未被认领的尸身,数一千;还有受害百姓,尚未寻到亲属尸身,不计其数。另外,在悬壶济世接受诊治的密室病人,已全部签字画押,指证肃大夫绑架了他们,用他们的身子试『药』。其他病人亦全部签字画押,指证肃大夫用『药』毒害他们,使他们痛苦不堪。”廷尉将调查结果,如实禀报给了皇帝。
皇帝听罢,深感心痛,随即问道:“苏族的人怎么说?”
“回禀皇上,苏族名医们看了肃大夫的『药』,皆说此『药』毒『性』甚烈,且具有极强的成瘾『性』,不仅会使病患依赖『药』物,还会大大损伤他们的身子,服『药』期间感受不到任何害处,反而会产生病愈的假象,一旦停止服『药』,便会痛苦不堪。此『药』乃是旁门左道,并非真正的行医之法。”廷尉回道。
墙倒众人推,有了百姓的帮助,苏族人自然个个都站出来,欲置苏尚坤于死地。十五年前,他们便想这么做了,奈何没有理由,只能将其逐出家门。
幸好,早早地将苏尚坤逐出了家门,不然家中发生这样的事,不仅苏族要受到牵连,苏娴、苏瑾睿、凤沅也会受到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苏族名医看不懂苏尚坤的『药』,只是依着苏娴的话,才这样上报。
苏尚坤的医术,远超他们,所以才能研制出他们研制不出的『药』,甚至治疗如今的不治之症。十五年前,他们之所以把苏尚坤赶出去,只是觉得他用的毒草不对,至于何处不对,他们并不知晓,只是一心觉得这是旁门左道。用毒,就是不对!
对于许多苏族名医而言,苏尚坤是晚辈,医术都如此出众,自然想尽办法排挤他。他一个庶子,在府中毫无地位,又受众人排挤,自然只有被逐出家门的命运。
其实,他们若能胸襟宽广、接受苏尚坤用毒的行医之法,与他一起钻研,或许可以成就另一番天地,但他们的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苏尚坤也因年纪轻轻,被逐出家门,迫于生计,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从此,他越走越远,这,本不该是他的人生!
“严刑拷打,好好审问这个面善心毒之人!”皇帝命令道。
“是。”廷尉说道。
就这样,苏尚坤遭受了种种酷刑,终于认罪了。
除了廷尉查出的这些,他还承认:以前也有绑架他人,用于试『药』的习惯,前前后后绑架了三百余人,其中包括入京以后,绑架的六十三人,存活三十五人,死亡二十八人,皆被埋在京城外的荒郊。
另外,还有试『药』者,长得年轻貌美,苏尚坤便见『色』起意,对其实施强暴。如此残害无辜女子,不知其数,无从统计。
『药』物的成瘾『性』,他也承认,一早便知,一开始是为了生计、为了存活、为了吃饭,而误入歧途,后来纯粹是为了满足贪念。
至于,为何会来到京城,开了一间医堂,他说到了凤凛,严刑『逼』供之下,他句句属实,没有一分虚假。
廷尉很想将凤凛的罪状,如实写下来,却忍住了。只等着最后,皇帝表态,得了皇帝允许,才将凤凛的罪状写了下来,却没有公之于众。
“这一份,交给沅儿,任凭她处置。”皇帝说道,“其他的,晓喻天下,不必有一丝隐瞒。”
廷尉应声,又问道:“那靖王这一部分,如何晓喻天下?”
“肃大夫乃是苏族之后,嫉妒沅儿名声大振,便故意开了一间医堂,与其作对,为的就是陷沅儿于不义。”皇帝很快给了一个说法,这不妨碍之后公布,苏尚坤背后的势力是凤凛。
廷尉应声,拿着凤凛的罪状,退了下去。
有着苏尚坤的签字、画押的罪状,交到凤沅手中,稍显沉重:“父皇果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廷尉回道。
“他当真不要凤凛的『性』命了?”凤沅再次问道。
廷尉不以为然:“恰恰是想要靖王的『性』命,皇上才没有将此罪状公之于众吧?”
“可他给了我一个难题。”凤沅将罪状收好,伸手入袖,『摸』上手串,将罪状放在『药』房空间中,以防被人偷取。
“不管靖王今后如何,反正,苏尚坤必定是活不了了。”廷尉说道。
确如他所说,苏尚坤害了那么多条『性』命,且证据确凿,必定『性』命难保,凤沅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父皇怎么决定的?”
“今日酉时赐死,死后割其人头,悬挂于京城城门之上,示众三日。”廷尉回道。
凤沅闻言一惊:“今日就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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