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贵妃不知发生了何事,自以为密室足够机密,五年都不曾被人发现,如今肯定也十分安全,便一如既往地装作无知、毫无心机的样子:“雨儿?皇上是指莹蒂郡主么?莹蒂郡主被人绑架了?”
三连问,一如既往的绿茶表情,好似什么坏事都与她毫无关系。
以前,也有人向凤振提过,琴贵妃并非无知,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因他们拿不出证据,凤振并没有相信他们,非但没有为难琴贵妃,反而惩罚了他们,有的被处死,有的被罢官,结局惨不忍睹。
换作以前,看到琴贵妃这样的眼神,凤振会有满心的保护欲,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她。但如今,阮沐雨一身鞭伤、证据就摆在他面前,尽管他很想相信她,最后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你肯招认,朕可以从轻发落。”想着她的好,凤振还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琴贵妃没看到证据,自然不会轻易承认,依旧是那样的眼神,无辜地否认道:“皇上的意思,是臣妾绑架了莹蒂郡主?皇上明察,臣妾冤枉,是何人诽谤臣妾?”
她无辜的眼神,比平时更甚,却已经骗不了凤振。
“朕最后警告一次,你肯招认,朕可以从轻发落,不然,严惩不贷!”凤振凝视于她,脑中尽是一个个回忆,初见、初识、熟识、相守……
她,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了他,将自己的心、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全部,都给了他。
这样的女子,是他喜欢的类型,也是他想要保护的类型,虽不如苏娴,他却也十分珍惜。
或许,这不是一种爱情,而是一种亲情,但,总归都是有感情的。
“皇上!”琴贵妃刚刚平身,又重重地跪了下去,给他磕了一个响头,双眼更是无辜,“臣妾与莹蒂郡主无冤无仇,臣妾有何原因绑架郡主呢?皇上圣明,臣妾真的没有啊!”
“贱人!”凤振不顾百官在场,当众辱骂了她一句,含着恨意,“朕抬举你了。”
贱人的称呼,从凤振嘴里说出,她听过很多次,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称呼她。
“皇上……”琴贵妃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凤振,摇了摇头,含着几分泪水。
“朕对雨儿的重视,你都看在眼里,你怎么敢如此伤害于她?”凤振满腔怒意地质问道。
“臣妾没有!”琴贵妃依旧坚持自己的无辜。
“没有?”凤振眯起双眸,瞧着她,试图看透这个女人,却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
凤振收回眼神,拿起面前的证据,使劲朝她扔了过去。
奏折比较重,直接扔到了琴贵妃的头上。
琴贵妃的额头,被奏折一砸,她吃痛一喊,额头很快出现了一个红印。
其余证据,皆是薄薄的一张纸,自然扔不了那么远,离了凤振的手,便随着风的方向一落,结果,不规则地撒了一地。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凤振说道。
琴贵妃依旧难以置信,先拿起奏折,打开一看。
第一眼,她看到了宗正寺卿的署名,于是转眸,恶狠狠地瞪了宗正寺卿一眼。
宗正寺卿守着一分礼数,注意到她的眼神,朝她微微一拜,算作一个回应。
琴贵妃没有理会,继续看着奏折,越往下看,越是惊愕不已。
宗正寺卿,早对她有所怀疑,却怎么也查不到,她还一直暗中笑话他无用,如今怎么都查到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琴贵妃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看完了奏折,便放了下来,爬到证据面前,一张一张地拾起来,仔细阅读。
“不可能!”看罢,琴贵妃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声,将拿在手中的证据,全部撕毁,最后,跪倒在凤振面前,边哭边求饶道,“皇上明察,臣妾冤枉,臣妾真的冤枉,臣妾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皇上知道的,臣妾根本就不懂得如何行恶啊!”
瞧着她,跪倒在自己腿边,凤振的脸上,『露』出几分嫌弃。
刘佺会意,上前,挡在凤振面前,提醒道:“贵妃娘娘失礼了。”说着,指着百官所站的位置,继续道,“贵妃娘娘,请。”
这是朝堂的规矩,百官与皇帝必须保持距离。
除非有特殊的事情,不然不可能走近皇帝。
经他提醒,琴贵妃才反应过来,立时认错:“臣妾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其实以前,她也是这样的,但是凤振宠爱她,即便犯错,也会选择原谅。
如今,自然是不同往日了。
琴贵妃心知肚明,起身,回到自己应该跪的位置,继续辩解道:“臣妾自入宫以来,便本本分分,除了归宁、踏春,从不曾离宫。册封贵妃之后,有了协理六宫职权,臣妾更是辅助皇后娘娘,一同管理后宫,不辞辛劳。清者自清,臣妾没有做过这些事,便是真的没有做过,请皇上明鉴!”
“张爱卿也非说你亲自做了这些事,只是说你是幕后主使,派人做了这些事,即便不曾离宫,你也可以做到。”凤振直接揭穿道,不给她留一分面子。
以往,最严重的事,只要琴贵妃找个台阶,凤振也就下了。除非与苏娴对抗,不然她不会输。
后来,她便学乖了,尽量不与苏娴对敌。
于是,她便再也没有输过,除了凤祀被流放的那次。
而今日,她并没有与苏娴对敌,却也输了。
“臣妾真是比窦娥还冤!”琴贵妃已经不知如何辩解,因为今日不管她说什么,凤振都是油盐不进。
依目前的情势看,为自己辩解,恐怕是不行了,琴贵妃于是转移目标,将矛头指向宗正寺卿:“皇上,张氏看似为官清廉,实则是一个大贪官,大『奸』臣!”
“嗯?”凤振一时转换不过来,不明白琴贵妃在做什么。这种时候,应该拿出证据,为自己辩解,何故说起宗正寺卿?
难道证明宗正寺卿有罪,她便可以免罪了,还是说,她即便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宗正寺卿闻言,并无任何『色』变。
自然了,并非因为他不贪而不心虚,贪是人『性』,他怎么可能完全泯灭人『性』呢?不管多少,他还是贪了一点的。
不过,那点贪,不至于判死罪,轻则思过、罚俸禄,重则被贬职,仅此而已,无伤大雅。
“贵妃娘娘如此说,必定是抓到了臣的证据。”宗正寺卿平淡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