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三姐妹的性子都随了陈礼荣,脾气特别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连最小的陈梨珍平时说话做事都能看出一丝小包子的端倪了。
金氏是个大极品,但她也是陈家姐妹的娘,和陈荷珍这个假冒伪劣的女儿不一样,陈桃珍和陈梨珍都是对金氏有真感情的。陈桃珍看见卞氏把金氏骂哭会去求情,就算她知道卞氏是在帮她们姐妹,她还是会忍不住心疼金氏。
金氏在侯府是做奶娘的,没做奶娘之前是做贴身丫鬟的,家里头的活她做不惯,就派给陈桃珍和陈荷珍做。陈荷珍一受伤,这些事自然而然全堆到陈桃珍头上了。
起初,卞氏看见了都会说上一嘴,和金氏闹一场,无奈,陈桃珍被金氏吃得死死的。卞氏一跟金氏闹,她就给卞氏泼凉水,说什么“我是自愿的,大伯母,娘那么累,能帮家里干活我很开心”。卞氏帮她吵架,连个好都没落上,还被金氏冷嘲热讽,次数一多,卞氏也就不想去搭理这档子事了。
外头传来了“咯咯咯”地鸡叫声,没几下,就停了。
陈荷珍逼着陈梨珍套上了棉袄,才不紧不慢地牵着她一道出去。
院子里没人,陈梨珍和陈荷珍慢慢踱了几步,看见石板上有一滩血,是刚才陈桃珍杀鸡留下的。
金氏的头从正对着血迹的一扇窗户伸出来,张嘴就骂:“陈桃珍,你死人哪!杀鸡杀在八小姐窗口,恶心谁哪?是不是故意的?杀完了不晓得用水冲一下啊!”
骂完才看见陈荷珍和陈梨珍,她瞟了她们一眼,陈荷珍看着她不说话。
陈桃珍从厨房里开了门探出来,她以为金氏是在催早饭,忙赔不是:“娘,你等等,粥快烧熟了,马上就能吃了。”
金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指着石板上的血迹继续骂陈桃珍:“吃什么吃!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杀鸡杀在八小姐窗户前面,血腥气难闻得要死,你是不是存心的?想叫八小姐吃不下饭是不是?”
陈桃珍摇手:“不不不,娘,我没发现,我不是存心的,我马上把血冲干净。”转身回了厨房,拿了个瓢舀了水出来冲血。
金氏不满意:“你拿那么小个瓢冲到啥时候?没看见血都干了,拿个大点的!”
“诶。”陈桃珍又转身回了厨房。
金氏看陈桃珍忙开了,就对陈荷珍和陈梨珍杵在院子里当人肉柱子不爽了,她给她们派活:“荷珍,你去后院井里提水来,梨珍,找块布,把这摊血擦了。”
“你说啥?”陈荷珍掏了掏耳朵。
金氏火了:“叫你去提水你没听见啊!聋了吗?”
“对啊,我聋了,”陈荷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八小姐想害我性命没害成,我摔了头,这可不就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