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被噎住了,瞪了一眼荷珍,开始絮絮叨叨哭诉:“荷珍偷了八小姐的镯子……”
“呵呵。”荷珍阴阳怪气送给她两个字。
“娘,我晓得你护着八小姐,但是也不能这么冤枉荷珍,”陈明业无奈道,“荷珍从小到大,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好好的偷八小姐的镯子做什么?而且,侯府不是……等等,”陈明业感到金氏这话不对劲了,他问金氏,“娘,你老实跟我说,侯府抄家的时候,你是不是帮八小姐藏了什么东西出来?这个镯子是不是你们当时偷带出来的?”
荷珍正拿着一个杯子喝水,听到陈明业这个问题,差点没喷出来。她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陈明业,他满脸严肃,不似作伪。
金氏则一脸懵逼地看着儿子。
“娘,这事非同儿戏,你好好想想,查抄庄子的时候,除了那个镯子,你和八小姐还拿了什么出来?”陈明业忙于学业,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回来了,他上一次回来的时候,王八小姐才刚到陈家没多久,躲在房间里不出来,陈明业一心只读圣贤书,并不曾注意王八小姐身上的细节。他严肃地看着金氏:“《大梁律》第八条,私藏查抄之物,一经核实,是要全家流放的。”
荷珍忍笑忍得肚子都痛了,桃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正要说话,被荷珍掐了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金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陈礼荣被《大梁律》吓住了,赶忙出来替金氏否认:“明业,你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八小姐出来,什么都没带,你娘也没帮她偷藏东西,接她回来那天,米婆婆和她孙女也在,她们都看见了。那个镯子是荷珍的,八小姐现在穿的戴的,都是你三个妹子的。”
陈明业长舒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娘你一时冲动,犯了无法挽回的大错。不过,娘,你以后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这么说,万一被人到衙门告了,可就有嘴说不清了。”
家里头有两个读书的,将来还指望着能往上考,进去监狱一日游回来,这功名可就没了。
这话她没法接!
金氏原本的气势折了一大半,嘴巴一瘪,跟儿子告状的底气都没了,只含糊道:“纵然镯子不是八小姐的,荷珍既然孝敬了她,那就是八小姐的了,她也不能再去抢回来,真是把我和你姥姥家几辈子的面子都丢尽了,身为奴才和主家小姐动手……”
“容我打断一下,”荷珍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杯子,把它“嘭”地搁回桌子上,“第一,王八小姐不是我娘也不是我奶,更不是我祖宗,我没孝敬过她,我的镯子,还有桃珍梨珍那些东西,怎么到她身上的,娘你心里没点数吗?第二,我没卖过身,我是良籍,她是罪籍,她算哪门子主家小姐?又没给我发月钱。”
金氏被下了面子,气得直发抖,她对陈礼荣和陈明业说道:“你看看,这日子还咋过,她这是要爬到我头上来啊。”
陈明业看着荷珍不说话,陈礼荣有些怒了:“荷珍,跟你娘好好说话。”
荷珍也不想去管陈明业的目光了,也不理会陈礼荣的怒意,她站起来:“哦,那我再补充一下第三点。这话我憋了很久了,今天终于可以说出来了。王八小姐很可怜、很惨,家里被抄了,但是这又关我什么事?她家被抄又不是我干的,凭什么我要给她当牛做马?”
她特别想替真正的荷珍问问他们这对父母,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投错了胎,不长眼睛做了他们的女儿?王八小姐身骄肉贵不能做活,她就天生命贱,活该被王八小姐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