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荣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在众人屏息凝视中,缓缓地,冲她行了个很正式的拱手礼,右手握拳在内,左手在外,道:“吴婶,我今天是来找你说说,你孙子吴金贵推我女儿下坡的事的。”
这个大傻逼。
荷珍一巴掌捂住了脸,陈明辉气得直翻白眼,陈明业两眼望天,叹了口气,桃珍气得眼睛发红,她实在不明白,爹为啥要跟个刚刚骂了荷珍半天的人那么客气。
梨珍看看这个,瞄瞄那个,小声问荷珍:“二姐,爹干啥呢?怪里怪气的。”
荷珍念念自语道:“脑子进屎了啊……”她以后再也不会纠结陈礼荣为啥会娶金氏了,这对奇葩在一起就是老天爷对全人类最大的善意,省去了祸害其他人的可能性。
梨珍没听清楚她的话:“二姐,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荷珍对她说:“梨珍,你先回去,你认得回家的路吧?家里头娘……算了,你认得去米婆婆家的路吧?自己去米婆婆家,等会儿结束了二姐和哥哥来接你。”
“我认得的,”梨珍应道,“二姐,你们要干嘛?”
荷珍挤出了牙膏广告上的笑容,龇着牙道:“二姐要把熊孩子和熊家长修理一顿,让他们出点血,知道二姐不是好惹的。爹不给力,二姐只能靠自己了。”
梨珍觉得她完全没听懂二姐在说什么,但是她一向乖巧听话,哥哥姐姐说啥就是啥,她蹦蹦跳跳地告了别:“二姐,那我先去找米婆婆了。”
陈明业等人也默许了荷珍打发走梨珍的行为。
主战场上,吴老婆子脸上的肌肉抖动着,荷珍仿佛看见,她刚刚被朱老太压榨到太平洋底的气势重新蹿了起来,并且越窜越高。
吴老婆子冲陈礼荣道:“干啥?领着一群赔钱货来找我,人多欺负我人少?”
“吴婶,这从何说起呢,”陈礼荣依旧是那种文绉绉的语气,听得荷珍很想打人,“他们都是小孩子,主要是我,找你说说你们家吴金贵推我们家荷珍……”
“放屁,哪个推你们家的赔钱货了?小贱蹄子,诬赖人诬赖到我家金贵头上了,打量我家好欺负是吧?”吴老婆子直接打断他,骂了起来。
陈礼荣被她喷了一脸唾沫星子,道:“你、你怎么能随便骂人?”
吴老婆子继续唾沫四溅:“骂人咋啦,赔钱货,小贱人,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什么东西,也敢来说我们家金贵。我们家金贵是吴家三代单传的金孙,把你们家的赔钱货按斤卖了也及不上他一根小指头值钱。空口白牙就敢坏我们家金贵名声,哪里来的脸!”
陈礼荣被吴老婆子逼得节节败退。
“你们家的赔钱货坏了我家金贵的名声!”吴老婆子指责他。
陈礼荣被她的大嗓门吵得耳朵里轰隆轰隆直响,他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