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婆子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乡下无赖。
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飙脏话,你又不能学她跟她对飙;她跟你动手,你出手轻轻扯她一把,她就能躺地上不起来了,说这个痛那个痛,反过来还能叫你赔医药费。
搁现在,人们管这种叫碰瓷。
荷珍最清楚这些老刁货的套路,所以她先发制人,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赶紧用上衙门吓唬住了她。没想到这货这么不经吓,站起来就跑回家了。
也是陈明业会补刀,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后头直挺挺给吴老婆子扎心一刀。本来就怕惹上官司,结果对方还是关系户,这谁听了都觉得吞了一只苍蝇,然后捏着鼻子认怂。
荷珍上下左右打量陈明业,她这个大哥,一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画风,平时闷不吭声,心里却很有成算。上次他用《大梁律》堵金氏的嘴的时候,她就觉得他有点芝麻馅包子的潜质……
陈明业察觉到荷珍的目光,抬起头,问她:“怎么了?”
荷珍没话找话:“哥,你认识师爷家儿子啊?”
“嗯,认识,”陈明业拂开掉在肩膀上的槐树叶子,道,“可是他不认识我。”
荷珍踩着了枯枝,差点脸朝下磕地上。
“那不是你同窗吗?你不认识他?”那你还把人家名头拉出来使。
陈明业回了她一个“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说:“多新鲜,梧桐书院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个班,除甲乙两班各二十五人以外,剩下的班都不限人数,最少的那个也有五十个人,哪里能人人认识?”
荷珍忍不住冲他伸出了大拇指:大哥,你果然是个腹黑!
陈礼荣还在那里纠结,他跟荷珍商量:“要不然,我回去叫上你娘……”
女人跟女人吵架,更方便,在陈礼荣看来,金氏能说会道,对付起那个老娘们来,肯定碾压全场。
荷珍看陈礼荣的眼神都不对了,道:“爹,你咋就觉得我娘能高兴来跟个乡下老刁婆子扯这些破事?”
就算现在被打的多了个陈明业,金氏也不见得愿意给人看笑话,就算她愿意了,她那战斗力,翻来覆去只会说“我们侯府咋咋咋”,除了看不起人,就是看不起人,三两下就能给吴家人干趴下。跟那些娘们打架就更不成了,人家一年到头干重活,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呃……”陈礼荣词穷了,他无语道,“那咋整?”叫他去要钱,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爹,”你能不能不要老把自己当成战斗主力,人贵有自知之明,没金刚钻你揽啥瓷器活,“这些事你都别想了,我问吴家要钱,当然是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