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上?”陈礼荣脸色都变了,“荷珍,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爹,你别杞人忧天了,我回了水洼村,哪个知道我干了什么。”荷珍道,“再有,我又不傻,放心好了,当着大家伙的面,我绝不干出格的事。”
言下之意是不当大家的面你就要出格了。陈礼荣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等他喘匀了气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吴家大门口。
吴家的院墙是刚用大青砖砌的,围墙垒得高高的,派头十足,也看不清里面。
荷珍上前推了推门,大门紧闭,里头还给拴上了,推不开来。
她抬手就拍门,拍了几下,还没喊,陈明辉冲了上来,伸出巴掌接着拍门,骂道:“里面一窝姓吴的,你们别躲在里头不出声,我知道你们在家,你们有本事打人,怎么没本事开门啊!开门!给我开门。”
荷珍愣了愣,陈明辉是个急性子,见里头还是没动静,也不废那个力气去拍门让自个儿手疼了,干脆抬起脚就用上了踹的。
吴家门口涌了一堆人,有一路从村长家门口跟过来瞧热闹的,还有新加入的瓜友。
陈明辉往门上踢了几脚,吴家人沉得住气,就是不出声,桃珍怒了,大声道:“三哥,不开门拉倒,我们报官去,让县太爷来抓人。”
因为到了吴家大本营,周围住的大多是姓吴的,吴老婆子缩了,有那吴家本家的媳妇就出来说桃珍:“你这娃娃心忒毒,一点子小事就要报官。”
有人起了头,剩下的吴家出了五服的同姓人也开始说“公道话”:“陈秀才,小娃子打打闹闹,多大点事?又没出人命,你们还真当回事,还跑人家家门口来闹了,你可不能仗着自个儿是秀才就欺负人啊……”
陈礼荣一头老汗还没干,又被几个女人逼得开始出新汗。
荷珍“哼”了一声,转脸问她们:“几位婶子,你们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照你们这个说法,那哪天谁把你们家娃子打了,只要没出人命,就都不用当回事了?”喵的,最讨厌熊孩子家的熊长辈,“你们要觉得是,我回头就把你们家娃子领上山,让我一个个推着玩玩,反正是打打闹闹,只要死不了,缺胳膊断腿也不要紧。你们吴家这气量大,我爹就一个普通秀才,及不上你们。”
那几个女人被荷珍怼得脸都红了,说了句:“你这女娃子,真是……”
真是啥?荷珍可不管她们:“人没死就是打打闹闹,人死了你们是不是得跟我爹说‘哎呀,我家金贵还是个孩子,他不是故意的,人都死了,你堂堂一个秀才,跟个小娃子过不去’?反正我是死是活你们都有话说,我爹是个秀才,就是仗势欺人,我爹要是个穷要饭的,就是趁机讹钱,好的坏的都被你们说了……”
荷珍说话不带一点磕巴,陈礼荣在边上听得比那几个女人还摇摇欲坠,说好的在外人面前不出格呢?他颤抖着叫女儿的名字:“荷珍啊……”
这些话实际上是荷珍留着准备喷吴老婆子的,结果这老货不肯开门,吴家人帮亲不帮理,出来找存在感,她义不容辞地决定教会她们做人。
整好刚才被陈明业压着不能说话,她没跟吴老婆子干上一场,正浑身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