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辉没好气地说道:“还能哪来的?从碗柜里不问自取的呗。”
金氏打了个嗝,攥着帕子不答话。
荷珍回忆了一下金氏突然暴走的时间,还真是在她和陈明辉讨论完关于碗柜里白菜饼子的去处之后,她一脸无语地看向金氏,道:“你还真有脸了,碗柜里的白菜烙饼是我给三哥留的,这大早上的,连几个饼子也要卷走。你说你们,偷吃了我的东西,自个儿身子不好,折腾出毛病来了,还能倒打一耙,回过头来找我拼命,有你们这样的吗?人干事?”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在白菜饼子里头掺了药,王八真是吃了她的药一泻千里了,她又没拿刀架王八脖子上逼她偷拿逼她咽下去,这也能赖她头上来?
金氏嗯嗯啊啊说不上话,她偷瞟了一眼陈明业,见儿子绷着一张脸看着她,眼神说不上来的失望,突然口不择言,又质问起了荷珍:“你为啥不做八小姐做早饭?八小姐几顿没吃饱了,你就是心黑。”
“我为啥不给你那宝贝八小姐做早饭,你心里没有点数吗?”荷珍挑眉,“你们两个,趁着半夜里我们睡着的时候,泡了一大袋子干木耳,把昨天吃剩下来的肉全切了,做成了红烧肉,整个灶间弄得像蝗虫过境。那些菜,全家上下这么多口子至少能吃上两顿,你们一口气全给吃了,我还敢给你们做早饭?撑死了我还得去蹲大狱,你们当我傻呀?”
在陈明业跟前,金氏这回是面子里子全没了,都没啥遮掩的必要了。
陈明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金氏,金氏面红耳赤,荷珍可以看出,她一方面强忍着怒意,一方面又是满满的难堪。若不是陈明业在场,估计她早就抄家伙追杀她了。
“奶……娘……”王八小姐的声音从微微张开的窗缝里头传出来。
“八小姐!”金氏腾地跳起来,撒丫子就往里头奔了进去.
桃珍端着热水走了出来,看见金氏,缩着脖子喊住她:“娘,你……八小姐看着不大好,我瞅着,最好还是给她请个大夫……”
金氏刚走到房门口,闻言,刹住车,一把抓住了桃珍的胳膊,道:“请大夫?”
桃珍被她抓得生疼,嘴上话都说不连贯了:“对,还是给……给她……请个大、大夫吧……我看她……拉得脸色都发黄了……嘶……娘,你先放开我,我疼……”
“对,请大夫!”金氏放开桃珍,伸手往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把眼泪擦了,转头对缩成鹌鹑的桃珍颐指气使地吩咐道,“桃珍,去叫你爹回来,八小姐都病成这样了,他还出去上啥工?叫他回来,给八小姐请大夫,请城里最好的大夫。人不来,就给我用银子砸过来,银子问你大伯母拿,她不是嫁妆多吗?八小姐都这样了,也到了她出力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