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辉一路走一路叹息。
荷珍被他烦得不行,问他:“你叹什么气?”
陈明辉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又叹了一口气,停顿几秒后,他幽幽地说道:“荷珍啊,吴家人是有些不地道,可今天这事吧,吴大妮也太惨了点,你……”
“我咋啦?”荷珍停住脚,“三哥,你那口气,整的好像是我害了她似的,鸡拉屎这事儿是我能左右的吗?再说了,那是她家的鸡,又不是我硬塞给她的,她倒霉跟我半个铜板关系也没有。”
陈明辉又想叹气,被荷珍一瞪,忙压住了这种冲动,轻声道:“荷珍,我怎么觉着,最近跟你过不去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惨,你看,吴老婆子,那个鳖精,金……咳咳,啊,那个吴大妮……你说,咋就这么……奇怪呢?”
“哪里奇怪了?”荷珍没好气地说,“你说的这些个人,不都是自己作的吗?吴老婆子手脚不干净,鳖精自己湖喝海吃,我娘那是陪着鳖精一道作死,吴大妮就更没边了,自己提俩鸡到处跑。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做出那种事,有这种结果不是必然的吗?”
荷珍说完就往前头去了,陈明辉拖着下巴琢磨来琢磨去,荷珍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心里总还是感觉有点邪门……
“荷珍,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前面就是杂货铺子了,荷珍远远就看见坐在门口桌子打算盘的陈明涛。
陈明涛比荷珍大一个月,是卞氏的第三个儿子,按序齿在兄弟里头排行老四,荷珍喊他四哥。
卞氏正在招呼客人,一转身看见荷珍提着个篮子站在路对面,还以为看错了:“那是……荷珍?”
陈明涛茫然地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了荷珍,他“嗷”地一声冲了出来:“小荷!”
卞氏也跟了出来。
“荷珍,家里头出啥事了?你咋一个人来城里了?”
陈明辉呼哧呼哧跑了上来,迎头就被自己老娘赏了一巴掌,他摸着被拍疼的脑袋龇牙咧嘴,道:“娘,你打我干啥?”
卞氏道:“你去哪里了?把妹妹一个人丢在街上,人不见了咋整?”
陈明辉一肚子委屈,正要分辩几句,卞氏已经接过荷珍手里的篮子,和陈明涛一道把人迎进了店里头。
这个店面后面还带了一座院子,荷珍和卞氏他们进去了,找了桌子,就把篮子里的木头剪子和刀片都倒了出来。
荷珍随手组装好了几个板栗开口器,陈明涛问:“这是啥?”
荷珍冲陈明辉那里望了一眼,陈明辉赶紧把背篓放下,从里头掏出来几个板栗,冲着陈明涛演示起来。
陈明辉割开了几个板栗壳以后,速度越来越快,陈明涛看得直拍手叫好:“三哥,这个好玩,给我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