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氏当然觉得好了。
她利索的叫上伙计,悄悄去批发了两车板栗,从后门拖回来,先往门口不碍着店里生意的地方放了两筐。
批发转零售,买的多自然单价就下来了,本来就是能赚钱的。卞氏一点也不怕两娃子东西卖不出去亏钱,大不了最后按进货价处理了,总归有人愿意买的。
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价格,觉得两文有些贵,荷珍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陈明涛重新蘸了墨水,在“板栗剪子,每个十二文”下头又糊上几笔,上书“开口板栗,十文一斤,十九文两斤,二十八文三斤”。
荷珍和陈明涛拖了小马扎坐过去,两个人热火朝天的干上了。
这一斤板栗还没凑够数,就有人过来问了。
永远不要小看人的懒劲儿。荷珍上辈子就在菜市场见过卖毛豆的,不带壳剥好的比带壳的贵上两块钱,但是每回不带壳的都是比带壳的先卖完,说卖完简直不能形容当时的盛况,上下班买菜高峰期时,都是用抢的。
归根结底,是因为人们的生活富裕了。
这也是为什么荷珍坚持要带着板栗开口器来城里卖的原因之一。在赵家村这种大家都只能勉强维持温饱的地方,板栗开口器肯定是没有销路的。城里就不一样了,大家收入水平高,有钱人多,愿意多花几个子儿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
卞氏拖回来的板栗,颗颗硕大,粒粒饱满,宣传起来都备有面子,荷珍提前每筐试吃了两个,都很甜,比不上她打的野板栗,但是也不差了。
托卞氏会选料的福,荷珍吹起自家的产品来都不带打愣子的,她说:“这是新鲜板栗,你瞧这个头,一个顶得上一般板栗的两个,还挺甜。卖得比一般板栗贵是因为我们给大家开好口子了,买回去以后,想吃糖炒栗子的都不费劲了,不用动刀子再累死累活开口子了,直接撒上油一炒,再刷上糖水,保你入味,吃起来还不麻烦……”
然后她还跟来问价的人科普了一通“如何做出好吃的家常糖炒板栗的若干小窍门”,说的一众来问价的大妈年轻媳妇眼冒金光。
陈明涛拼命吞咽着口水,一边手里不停地剪板栗,一边偷瞄荷珍,心情十分微妙,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被他亲哥陈明辉给耍了,难怪这厮跑得比兔子还快,果然没安好心。
荷珍忙得根本来不及注意到身边的人,她一口气卖了出去半筐板栗,打称都来不及了。
杂货铺门前还有好几个后头加入进来的大娘,正犹豫不决,荷珍对又祭出了现炒糖炒栗子的价格,来衬托自己的优势:“大婶大娘你们想想,街上买现成的糖炒栗子比我这个可贵多了,有的糖放少了还不甜,自己做就不一样了,买两斤才多花三文钱,如今三文钱能买什么……”
有闲情逸致来围观买板栗的,一般都是吃穿不愁的,在这些人眼里头,三文钱在城里买两个肉包子,个头就比巴掌大一点,一个人吃都填不饱肚子的。荷珍这么一宣传,剩下的半筐又没了。
生意也不算多火爆,架不住竖的木板写得好。买的人一算账,十文钱是一斤,十九文钱是两斤,按照这个算法,肯定是买得多划算啊。
那怎么买?
还用说吗?两斤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