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杂货铺里请的两个伙计都是卞家村人,一个叫大贵,一个叫黑子,与卞氏娘家是没出五服的同族,按辈分还要喊她一声姑,平日里就住在杂货铺里看店子,一年到头难得回村子。
荷珍和陈明辉往灶里头埋了好几个红薯,等饭烧好了,整好卞氏也带着陈明涛回来了。
她打包了两个荤菜,红烧鸡块和香菇肉丝,还有一道鱼头豆腐汤,奶白色的汤水看得人直流口水。
卞氏看饭熟了,就把买的菜端出去,站在院子里喊:“吃饭了。”
荷珍起身去盛饭,陈明涛来回端饭、拿筷子,跑得特别勤快。陈明辉在灶间忙着给里头那个灶引上火,等火势一稳定,他就开始扒拉饭锅热灰下头的红薯,把红薯挨个往烧水的锅下头转移。
荷珍盛完了饭,拿了把火钳,往红薯上捅了捅,道:“还没软掉,三哥,你先埋了,我们去吃饭。”
她把红薯烤焦的地方翻了个身,道:“等一会儿再来翻,可不能烤坏了。”
两人出去吃饭。
饭桌上,陈明涛拿了个小碗,拿着大汤勺,先捞了一碗给荷珍,自己又盛了一碗,凑上去吞了一大口,刚抿到嘴巴里,就烫得丢了碗,鼓着腮帮子直吸气。
卞氏笑骂道:“急啥急,又没人跟你抢。这鱼头豆腐汤才从炉子上端下来,你小心着些,当心烫坏了嘴。”
陈明涛吸了几口凉气以后,才把汤咽下去。
荷珍最先炒的两个菜已经有点凉了,不过饭是热的,汤也是热的,夹了放到米饭上头,没一会儿,就被热气熏得也热起来了。
忙了一下午,肚子早饿了。大贵和黑子比陈明辉大不了几岁,三个人都是能吃的时候,每人吃了两碗米饭,还没觉得饱。
陈明辉招呼大家只管敞开了肚皮吃:“我们在灶头里烤了红薯,肯定够吃。”
吃完饭,第一锅水烧起来洗了碗和锅,大家又舀了热水回去洗漱。
荷珍擦完了身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要换药,她从篮子里扒拉出了桃珍给她备好的药,胆战心惊地喊了卞氏进来。
卞氏一看见她的伤就气炸了:“是不是你娘……”
金氏前科太多,出什么事她都是头号嫌疑人。
荷珍道:“真不是我娘,是村上吴老婆子的孙子吴金贵,推了我一把,我从坡上滚了下去……”
“吴家?”卞氏眼睛一眯,“赵家村姓吴的就那么几个吧?我记得……没分宗?”
荷珍正要回答,外头响起了陈明辉的声音:“吃红薯喽,数钱喽——”
差点忘了,今天下午挣的钱还没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