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确实是有点……
仔细想想,春燕刚才有些话说得确实过分,不扯别的,那句“就是被踢死了,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传到外头,就能引起轩然大波。
家丁们你看我我看你,他们的职责就是看家护院,别说之前商户们要出知府家大门,他们只是围了他们与他们推搡了几下,这会子荷珍一个豆丁,小胳膊小腿,腿还没他们的手臂粗,更不可能打死春燕或者闹出什么大事来了,最多叫春燕受点皮肉之苦,让她长点记性,管住她那张臭嘴。
春燕等痛劲过去了,见荷珍还在她跟前杵着,家里头的家丁们还在远处磨洋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吼道:“你们愣着做什么?一个个都反了吗?把她给我抓起来!”她在离荷珍几步远的地方,指着荷珍的鼻子,威胁道:“你给我等着,我叫你知道冒犯我的下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知府家!我们家小姐是知府家小姐……”
荷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荷珍道:“马不知脸长的东西,什么知府小姐,就你那样儿,在知府小姐身边伺候?那个小姐是瞎啊还是蠢啊,嫌名声太好听了,叫你这种人伺候?你叫别人撒泡尿照照镜子,你咋不自己去撒泡尿照照,身无长物,说话舌头还撸不直,打从你从院子里踏出来那一刻开始,你犯了多少蠢,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能连累你家小姐一道吃挂落,还有脸提你家小姐……哎,我说错了,就你那天生欠揍的脸,你那小姐定也不是个好货。”
荷珍往敞开的院子里瞟了一眼,见里头几个丫鬟探头探脑正往外头瞧热闹,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不由更加反感,嘴上却继续教训着春燕:“一个个出门就说知府家小姐要结亲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知府家小姐,你们这算哪门子知府家小姐?明明是表小姐,硬要说成是真小姐,你们叫待字闺中还未说亲的真小姐咋办?自己‘婊’不‘婊’不知道吗?你们故意的吧?一窝子人,连奴才带主子,到了现在,没一个舌头能撸直了把‘表’字加上去的,果然个个都有够‘婊’!”
人群瞬间骚乱起来,有人在说“什么?是表小姐”,商户们方觉得自己被骗了。
家丁们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荷珍见到有一个身材矮小的,与边上人说了句什么,提了棍子就往内院跑了。
大家各自忙乱起来,荷珍说了一堆“婊”,骂得十分解气,无奈人家听不懂,也没人关注了,春燕倒是还关注着,但是她从没听过这么骂人的,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知道对方骂得很是难听。
对于自己被拆穿这件事,她反而脸不红气不喘:“表小姐怎么了?表小姐那也是在知府家里住着的小姐,说是知府家的小姐有什么不对?”
“你问我有什么不对?”荷珍闲闲地说道,“我觉得有没有不对都不要紧啊,你去跟知府太太和真正的知府小姐说没什么不对,你看她们会不会打死你们,傻缺玩意儿养出来的傻缺奴婢……”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骂我家小姐!”春燕自以为握住了荷珍的把柄,回身就要往里头走,“等我告诉了我家小姐,定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大胆!”
荷珍大吼一声,吼完觉得似乎还不够,上前对着春燕的小腿就是一脚,扫得她直接磕在了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