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黑脸皮厚也是一种病,是病就得治。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把别人的慷慨当作理所当然,这在别人看来,就是极品。
荷珍老觉得,如果现在卞氏给她生了个堂姐或者堂妹,有人穿越成了卞氏她闺女,她便宜老爹陈礼荣和便宜老娘金氏,早就成人眼中极品中的战斗机了。
假设这是一本以卞氏闺女为主角的种田小说,那就更好玩了。每天都是鸡飞狗跳,那个堂姐或者堂妹肯定天天想法子拼了命要掰正她老爹老娘哥哥弟弟的圣母性子,叫家里头所有人看清二房的真面目,最后把陈礼荣在内的二房一家六口人全部从陈家踢出去,叫他们喝西北风,让他们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荷珍感觉陈礼荣的性子还没到无可救药的程度,他也自私,但是他好歹读过几本圣贤书,礼义廉耻还是有的。荷珍也不是存心要吃饱了没事干要怼他,实在是没法子,她想刹住陈礼荣这刚冒头的苗头,如今就已经够不要脸了,再蹬鼻子上脸,真真叫她以后出门都要套个布袋子了,因为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幸好陈礼荣三观的下限还没被金氏同化到及格线以下,荷珍一提起,他就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一时羞愧难当,吃了早饭,就跑了。
荷珍继续洗衣裳。
井水冬暖夏凉,刚用桶打起来那会儿,手伸进去是暖的,这隔的时间长了,这暖意就慢慢跑了。
荷珍又勉强洗了一件衣裳,湿手湿胳膊被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哆嗦。
卞氏一脸着急从外头回来了,路过院子看见荷珍在风里头瑟瑟发抖,一把拉她进了屋子,给她擦了手,捂在自己手心里,嘴上一个劲骂她:“你来了这么多天,就没消停过,又是做饭,又是给大家做点心,家里的衣裳全是你一个人洗的,闲了还要给家里三只皮猴子补衣裳,你再这么下去,大伯母哪里还敢叫你来小住。把大伯母要臊死了,像是单找你来磋磨你叫你干活的。”
荷珍一点没这个想法,干活她都是自愿的,她对卞氏道:“我在家也是要干这些的。”
她一点不觉得委屈,就是以前那个年纪更小的荷珍,到了卞氏这里,也是要抢着干活的。荷珍也不是天生喜欢干活,但是摊上了陈礼荣这么个爹,金氏这么个娘,她再不表现得懂事一点,依着她亲娘老子那种狗脾气,迟早要被人厌弃了。
卞氏心疼得给她倒了热糖水,加了切片的生姜,逼着她喝了一大碗热的,自己动手把衣服洗了。
荷珍看卞氏心神不宁,一条裤子搓了三四遍也没发现,就问她:“大伯母,是商会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商会?”卞氏愣了愣,随即否认道,“商会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资助善堂那点事,商量好了就成了,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平日也就挣点糊口的铜子儿,也出不起多少银子,不要给太少就行了。况且今年也不给银子了,长青少爷回来了,他想了个好法子,直接给善堂送东西。”
“送东西?”
“有什么送什么,我们家是杂货铺子,可以拿一些油、醋过去,锅碗瓢盆也可以送,我刚才和老穆家绸缎庄讲好了,帮他们找了绣娘,做一些袄子过去。隔壁林叔家包子铺连送三四天的包子馒头,和炊饼店一道,解决人的肚皮……”
听着有点像现代时矿泉水厂往灾区送水,方便面厂送方便面,羽绒服厂送仓库里的羽绒服的意思。
这样挺好,毕竟银子这玩意儿,过了手少了还没处说理。明明诚心诚意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送了钱,想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偏偏最后跑哪个黑心烂肺的官员手上养小老婆去了,想想就呕。
荷珍对宋长青这个大少爷除了长得好会装逼以外,又多了一个印象,那就是脑子很活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