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咋样!
荷珍盯着他的爪子不说话,陈明涛以为有戏,加倍卖力地推销自己:“四哥教你写《千字文》《幼学琼林》《增广贤文》《三字经》啊!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认字了,老缠着二哥教你读书,现在二哥不在,四哥也可以教……”
陈明辉在边上也是一脸跃跃欲试。
荷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淡淡地说:“《千字文》里头‘吊民伐罪,周发殷汤’的上一句是‘推位让国,有虞陶唐’,意思是唐尧、虞舜英明无私,主动禅让君位。《论语》中‘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说时间像流水一样不分不停地流逝,一去不复返,告诉我们要惜时,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另外,四哥……你的手吃完油炸饼还没擦过吧?你全糊我袖子上了,你当我的衣裳是抹布吗?”
陈明涛赶紧甩开了荷珍的胳膊,仿佛见到了洪水猛兽,他和陈明辉几乎要抱头痛哭了。
二人一脸惊恐,一个说“为什么她会知道”,另一个说“她从哪里学的”。
荷珍拽着袖子看了看,果然上头被捏了一个油印子出来,这是秦表姨给的新衣裳,她第一天穿身上……
荷珍决定再打击这俩逗逼一回:“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两个蹲在书房里头,拿着书读了一遍又一遍,光是我在书房扫地擦桌子的时候,你们就读了两回了,后来我在外头给小二煎药,又听见你们念了第三回第四回,你们统共就背了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我又不是聋子,这么几遍下来,当然能记住了。”
陈明涛和陈明辉这对难兄难弟一脸绝望,悲愤地扭过头,看到早就谈完话的卞氏和苏嬷嬷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去,这时正远远地望着他们笑。
笑毛笑啊!
原本以为苏嬷嬷会说些什么笑话他们几声,谁知她同卞氏道了别,转身就走了。
卞氏回过头,脸就垮了下来,插着腰逮着两个人教训上了:“……你们两个,做事不及荷珍勤快熨帖,念书还念不过她,回头等你们爹和二哥回来了,看他们怎么罚你们……今儿个晓得丢人了?既知道不好好读书会丢人,那边把先前那些不好的全改了吧……”
这是要用荷珍做榜样来教子了。
荷珍端了凉下来的药进屋子,自称小二的男娃子喝完了粥,正趴在窗口往外瞧。听见开门的声音,朝荷珍看来。
荷珍收了粥碗,把药递给了他,他端着不肯喝,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荷珍问他:“怎么了?”
他顿了顿,道:“你煎药是在灶房外头煎的吧?离那么远,你怎么听见他们背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