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氏毕竟不住在赵家村,她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意思来。
朱家是鸡飞狗跳,朱珠一个劲地嚎,朱老太年纪大了,训斥了几声儿媳妇,就没了声响。
朱老大逮着婆娘死命地抽,开始的时候好脾气的村长还出来拖住他,干巴巴地劝上几句,结果朱老大越劝越得劲儿,肉麻兮兮地说出了“我今天要打死她给二弟赔罪”的话来,拎不清的朱珠掺和在里头,怪着怪着,怪到村长一家几口头上了。
然后村长老婆火了,荷珍听见里头有个女人喊了一句:“二福,你在外头干啥?进屋来!夜里还要带着大家巡夜,你还歇不歇晌了……”
这下满院子只剩下了朱老大一家三口打人哀嚎的声音。
听壁脚听到最后,也没知道现在是什么节骨眼了。
荷珍和卞氏两个人从垒得高高的草垛子后头出来,远远地看见陈礼荣正在走过来,已经快到老朱家家门口了。
两人连忙闪到了草垛后面的田埂上,装作是从其他地方窜出来刚走回大路的样子。
这才避了避,不过一眨眼功夫,陈礼荣这棒槌已经和大路上的人聊上天了。
荷珍和卞氏互相对望,不约而同地瘪了瘪嘴,一走近,听见他正跟人问话:“……你瞅见我嫂子和我们家荷珍了吗?说要来村长家送粮食,这老半天了,也没见着人回家……”
这话一问出口,原本没注意朱家的人都得伸长了脖子往朱家小院的方向看,大路上的视野多好,整个房子尽收眼底。
荷珍不由得庆幸,幸好她俩找了个离田埂近的草垛子,一看见这货就赶紧从另一边上了大路,要不然今天准得被堵个正着。
卞氏领着荷珍板着脸就走了上去,陈礼荣一见着她们,顿时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被卞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回家去,你媳妇还躺着呢,叫你在家里照顾她,你出来瞎溜达做啥?”
说你是棒槌果然一点没错!
荷珍读懂了卞氏的眼神,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陈礼荣乖乖地跟着她们往家走,走到没人的地方了,他才道:“大嫂……你们没事吧?”
我们能有啥事?
陈礼荣自顾自地说:“我还以为……你们跟朱家人打起来了……我、我不放心,就想过来看看……”顺便帮忙打个架。
听起来还挺感动的,不过荷珍和卞氏没有一个想领他的情的,卞氏道:“我跟朱家人打架做啥?我们是去讲道理的,你见过哪个讲道理还打架的?”
陈礼荣道:“不是,你之前还说是去打嘴仗的……”
卞氏直接往前面走,不理他了。
荷珍真是操碎了一颗心,爹娘都傻得人神共愤,她能怎么着:“爹啊……你说说你,真打起来了,你能帮啥忙?这不是送上门一起找揍吗?三哥都知道打架要去十里村卞家找人抄家伙,你一个人在路上拉个赵家村的人,随便暗示几下有啥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