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跟村长家里头干架,别人肯帮你才怪!
荷珍叹着气也走远了。
回到家里头,金氏又趿拉着鞋子下炕了,她扒着门站在里头探头出来问荷珍:“撕了朱家那贼婆娘的嘴没?”
荷珍奇怪她竟然跟自己搭话了,要知道,自从她把王八压着叫她自己打了自己一顿以后,金氏就再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现在金氏主动搭腔了,她一点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很蛋疼,接受了金氏的示好,以后是不是又得给她干活了?
以前她就是这么调教原身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原身被虐着虐着就被虐出点心理疾病来了,拼了命想要讨好自己老娘。
荷珍收回微微跑远的思绪,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往里走。
金氏对荷珍的回答很不满意,一听说朱老大婆娘有报应了,恨不能亲自飞出去看看她的下场,无奈她的身子不争气,没一会儿,又被陈礼荣赶回了炕上挺尸。
卞氏把刚提回来的珍味轩糕点摆了出来,挑了几样平时常买的,家里人已经吃腻歪了的,拎在手上,又要出去。
荷珍不知道去哪里,卞氏道:“难道真叫朱老大那个傻婆娘来指给我看当时上我家来闹的都有谁?我可不指望她!今儿个那婆娘的样儿你也看见了,胆子小还蠢,我可不觉得她一个人能编出这种瞎话来。”
是说她还有同谋喽?
荷珍又给卞氏做起了拎糕小妹。卞氏走了几户人家,每到一家门口,就把荷珍留在外头隐蔽处,她单独拿着一盒糕点进门去。
这些人家挑得都极好,卞氏专捡着跟她们家有关系的去,比如上回荷珍摔坡底下时,帮着陈明辉拽了绳子救了荷珍的几个娃子家。
珍味轩的糕点走礼是十分体面的,搁城里都是稀罕东西,一盒三十多文钱,有这个钱,能叫家里吃上好几顿猪肉了,谁去买这玩意儿。也就是秦氏惯着孩子的,出手阔绰,时不时就要送一些来哄他们。
卞氏拎着这么贵重的礼去道谢,别人就是对陈家有再大的不满,也得消气了。荷珍在外头数蚂蚁,听着里头高亢的笑声,笑了一会儿,卞氏就被客客气气送了出来。
如今卞氏找了朱老大婆娘叫她供认同伙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传遍村子,大家还没啥防备,一连走了五六家,荷珍就晓得了那天跟着朱老大婆娘一道起哄去她家激怒金氏的人都有谁了。
就是吴家这根搅屎棍。
卞氏脸色非常难看,拎着最后一盒糕点带着荷珍走了最后一户人家,就是答应给卞氏捎信的那个年轻媳妇家。
反正拿出来的糕点已经发完了,这回荷珍也不用待在外头了,可以大大方方跟着一道进去了。
这个年轻小媳妇是卞氏远房表妹,转了几道弯、一表三千里的那种亲戚,娘家是北面的石河村的,姓夏。要不是夏氏嫁到了赵家村,估计卞氏和对方都不会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门亲。
从亲戚嘴里头问话,就比外人那里容易多了。夏氏性子爽利,跟卞氏一样,平时就能言会道,卞氏才起了个头,她就把她知道的全抖落出来了:“什么节骨眼?要重新选村长了呗。柳枝姐,你不在村里,不关心这个,往前算算年数,咱们这个朱村长,做村长也有五年多了,可不得着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