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时分,林子里的树叶子都掉光了,秃了一大半,风一吹,卷起满地的枯叶,树枝互相剐蹭着,嘎嘎作响。
画面看着十分荒凉。
荷珍揉了揉眼睛,被颠出来的瞌睡虫马上全跑没了影儿。
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到城门口了,牛大才的车子停下来做啥?
她探出头往外看去,整好他们车子的前边,有一辆跟她们坐的驴车差不多样式的带篷子的牛车静静地停在路中间,好死不死就好跟她们坐的车迎面对上了。
牛大才跟对面那个车夫都下了车,在路边上说着什么。荷珍看见对方车夫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几下,她隐约听见了“戒严”、“进不去出不来”之类的字眼。
没一会儿,牛大才就折回来了。
他跳上车子,车里的女人们七嘴八舌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牛大才半个身子伸进车子,轻声道:“碰到一大早去城里头的人了,他说通州城门口又戒严了,这回进出都不许了。”
又戒严?
靠,老天爷,你玩我啊!
荷珍看着脚边遮的严严实实的板栗剪子,眼皮狂跳,伸出手指就冲着天比了个中指。
这已经是她穿越以后遇到的第二回戒严了。又不是景区卖门票,还能动不动就突然关门歇业的。
上回她兴高采烈山寨了个X宝货去卖钱,结果通州城着火了,这回她不山寨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走上改良道路了,结果又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他喵的,进不了城里,她这些东西难道要砸锅里吗?很贵啊,魂淡!
“咋又不给进出了……”很显然不爽的不止荷珍一个,很多人也跟着发起了牢骚,“动不动就戒严,也不提前说一声,现在叫我们咋办?”
“我婆婆生着病,我还赶着去城里给她抓药,这不是要急死个人吗!”
“上回是说皇上他老人家的外孙弄丢了,这回又是啥了?难不成是皇上他儿子丢了?”
牛大才被一群娘子军噼里啪啦跟机关枪似的扫射了几遍,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开始的时候还耐着性子回答了她们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到了后头,这群人啥话都说出来了,他也是怕了她们了,又弓着腰退了出去。
反正城门关了,爱去不去,去了也只能在外头观光一下城墙。
迎面那辆牛车蹭过了他们的驴车,晃晃悠悠径直往回去了。
大家坐在车子里抱怨了一通,最后还是得捏着鼻子调头跟着一道走。
车上坐满了人,车身太重,牛大才扯着驴头抽着小鞭子,半天没把方向调过来,急出了一身汗。
没法子,荷珍她们又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个跳下了车。
大家站在路边上,驴车转一半,横到路中间,前头又来一辆车。
荷珍瞥了一眼,呦,这回高级了,来的是一辆马车。不说那匹小黑马又高又大,就是那车蓬子都比她们坐的小破驴车看上去高端大气上档次了不少。
因为牛大才正牵着驴子进行180度大转弯,好死不死就把路给整个挡住了。洋气的大马车只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