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大夫,还是马上。
一直强调她们比别人先来一步的红笺不答应了啊,明明是她们先到,她们比杂货铺丫头先到,怎么就被她们抢了先了。
再一看荷珍和三七熟络的样子,这不是明摆着靠关系插队吗?
红笺气得七窍生烟。
还没等她借题发挥再生是非,荷珍就摇了摇手,道:“不用了,你们该咋排就咋排,我们来时,前头……嗯,前头还有三四个人,我们排他们后头就成了。”
宋家人有意见她是不怕的,前头另外三四个人又没惹她,随便插队太招人恨了。
回春堂又不是只有一个大夫看病,这里有五个大夫同时看诊,就算前头排了三四个人,最多也就耽误十来分钟的时间。
这一路过来,牛大才的手用帕子裹着,也不流血了,脸上伤口的血都开始凝结了,也不在乎这几分钟时间了。至于那疑似天花的病症,就更不着急了,总不至于因为这十几分钟时间,就肠穿肚烂了……
君不见,有情况更严重的,家里人还在那里医闹吗?
宋长青宋大少爷的这么精贵的命,他身边时时把他当成娇花怜惜的丫鬟们,都不在乎了,这说明啥?这说明这毛病就算要传染,也不是多大的事,少爷都不急了,他们这群贱命一条就更安全了。
荷珍提了前头还有人排队这话茬,三七才想起来刚才党参因为啥被人划伤脸了,他赶紧招呼看病的人:“来来来,过来取牌子,取了牌子先去边上等着,若有重病之人。难受得紧的,要先给我说,我会先给你们安排大夫瞧病的。”
党参脖子上包了一圈细棉布,手上也裹了一层,听到三七在那里吆喝上了,他很自觉就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开始递号码牌。
两个人很自然地就把宋家三个胡搅蛮缠的丫头忽视了个彻底。
荷珍站得离红笺有一米多远,中间还隔着个三七,都能听见她上下牙齿摩擦的声音。
真真是咬牙切齿了。
三七跟个没事人似的,绕过她,就要往桌子后头去,红笺上前就张开手挡住他的去路,劈头盖脸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你啥意思?凭什么别人重病就可以给他们提前安排大夫,我们家少爷得了不得了的病,就不能赶快叫大夫来给他治?”
三七眼皮也没动弹一下,红笺挡住了前头的路,他后退两步,扭头从党参那边绕了回去。
红笺脸孔一阵扭曲,回头又要去寻事。
三七可能已经晓得了这人的尿性,你越搭理她,她蹦跶得越欢,索性开始继续干活。
他把荷珍前头站着的一个撑着腰“哎呦哎呦”叫唤的老丈喊上前去,大致问了一下病症,用笔记下,党参就很有眼色地把小木牌子递了过去:“大爷,你记好了,你是廿八,等会儿我师兄喊到这个数,你就过来,我们会给你安排大夫……”
老丈千恩万谢,扶着腰准备挪去边上椅子里坐下来,红笺上前一步,一只手伸出来就去抢他捏在手里头的牌子。
老丈被她这动作给吓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牌子就被她抽走了。
红笺把牌子砸在地上,冲上去用脚就是一阵猛踩,整个人的状态像不小心嗑了违禁药,手舞足蹈,就差口吐白沫了。
踩了好一会儿,到了后头,许是没力气了,她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