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珍看她喘得像头牛,头发也乱了,拿脚尖踢了踢地上被她蹂躏了一顿的小木牌子,下巴一抬,威胁道:“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哪个敢抢我们前头看到病!”
老丈都要急哭了,他慢吞吞蹲下身子,想要去把木牌子捡回来。红笺用鞋头一捅,把木牌踢出去老远。
老丈“啊”地喊出了声,背一僵,不能动弹了。
三七看出他不对劲,连忙叫了党参,要把人送到里头去直接给大夫看。
红笺毫无愧疚之心,三七和党参一边一个搀着人的时候,她还在说风凉话:“哼,天都看不过眼了,要叫你这个抢我们家少爷前头的老不死的吃点苦头,活该!”
这话就太难听了。
还在排队的人纷纷指责起了红笺。
红笺自顾自骂着:“什么大医馆,到处吹嘘。先是要我们按先来后到拿牌子,认识的人就可以随时叫大夫看诊。你们回春堂的人是不是仗着自己人多,欺负我们人少?看我们不是你们云盘镇的人,就合起伙来对付我们。还救死扶伤呢,我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医馆……”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到底谁不要脸了?”
“就是,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脸!”
“你闹了半天了,害我们连病都看不上……”
红笺惹了众怒,采薇和绣枝一看苗头不对,拖着她站到边上。
三七把人送到一半,里头供大夫看病的隔间,出来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赤红着眼睛,眼袋很重,一副随时要睡着的模样。
他刚掀开了帘子,就见到医馆大门口围了一群人,耷拉的眼皮立刻睁开了,忙询问三七:“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来看病的吗?镇上出什么事了?”
三七把二次扭伤的老丈交给党参一个人扶了,毕恭毕敬地说道:“于师叔,镇上没出啥事,这些人不都是来瞧病的,有些是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于师叔重复了一遍,甩了袖子就朝门口走来,“胡闹!这里是医馆,是给人看病抓药的地方,哪有人到这里来看热闹的!”
他冲到门口就给人下了逐客令:“不看病的快走,别挡着要来治病的人!要看热闹去茶馆,那里有说书的,随便你们怎么闹。”
门口的人散开来,给大门口留出了一个供两三人并排行走的道儿,散出去的人站到了大街上。街上的人走到这里发现半条街被人给堵了,都挤在医馆门口,有不那么急着赶路的,也凑了上来。
于是,人越聚越多。
叫于师叔的人,气得脸都绿了,质问三七:“你说说,这到底咋回事?”
他还没弄清人咋就都堵他们大门口来了。
回春堂的诊费比其他地方便宜,有时候遇到家里头确有困难的人,还会免了诊金赠药,故而在百姓中间的名声一直不错,医闹比起其他地方来说,也一直是很少的。
千年难得碰到一起,这位于师叔一时之间可不就抓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