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荷珍抬起头看向他。
陈明业吐出一口浊气,耐心地向她解释:“何年是阿耘的好友,我与阿耘在书院时同住一间屋子,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他。其实我同他接触并不多,他这个人有些不合群,这次阿耘家出事,我才跟他熟了起来。但是我并不晓得,他是这种人……”
荷珍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何年给你们捣乱了。这是我的错,要不然他也没机会缠上你们,”陈明业很郑重地冲荷珍道了歉,又道,“但是这件事上,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何年功利心重,你也不该借机戏耍他。炮仗分了两袋子,故意让他拿了那袋子没法放的,让他在酒楼掌柜跟前丢进了颜面。何年这个人爱记仇,你这是在给自己树敌……”
荷珍停住脚步,陈明业说着说着,发现边上的人不见了。
他转身往后看,荷珍正站在原地对着他冷笑:“陈明业,你是不是太把我当回事了?你以为我是神仙吗?还能控制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那袋子炮仗何年那个跟班怎么拿到的,你没瞧见吗?他是直接上去抢的,我从头到尾做什么了我?我说啥了吗?什么叫我故意,又不是我叫他去抢党参那袋炮仗的,我手上也有一袋子,我咋知道他为啥不来抢我的,偏认准了党参?他不抢我咋还成我的不是了。照你这个说法,为了撇清嫌疑,我当时就应该哭着喊着求着那个叫伴云的,来抢我手上这袋子炮仗的。”
陈明业神色微变,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荷珍打断他:“陈明业,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自以为是。”
不管是家里的事情,还是外面的事情,都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可以处理好,实际上,家里家外,他都没有料理好。
家里闹得人仰马翻,荷珍一度很看好这个哥哥,以为他可以解决金氏,没想到最后,反而是她一直瞧不上的陈礼荣立起来了。陈明业在不靠谱的路上越走越远,帮着朋友家治丧,治着治着就失踪了,家也不回,学也不上,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二哥陈明瑞学业忙得根本抽不出空回家,他倒好,逃学了。
然后逃学大王在这里跟她讲起了人生道理,真是呵呵哒啊。
荷珍抱着炮仗闷头往前冲,不知不觉冲过了党参,党参木愣愣地抬起头,看到拐角处冲出来一个人影。
他赶紧去喊荷珍:“小心……”
话音刚落,荷珍一头扎进了一个人怀里头,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冒金星。
对方也被撞得不轻,“哎呦”叫出了声。
党参从后头追上来:“荷珍,你没事吧?”
荷珍捂着脑门抬起头,原本正捂着胸口哎呦哎呦直叫唤的人,立刻挺直了身子,从腰间抽出来一把扇子,对着荷珍微微一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角翘起,他温柔地问荷珍:“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荷珍顺着他的手朝那把扇子看过去,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那人以为他在看扇子,大拇指和食指捻上扇骨,扇子“刷”地一下,被他捻开了……
半把。
荷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