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珍朝着她冷笑一声，没人在边上撑着她，她这腿就又软了：“你、你要干啥？”

“这话说的，怎么就成我要干啥了，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啊，不是你要干啥吗？你来这里干啥来着。哦，对了，叫我娘给你老娘和吴家道歉，还要我娘去把你娘接回来。”荷珍似笑非笑看着她，“朱珠啊朱珠，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哪里来的勇气，敢跑来命令我娘做这些，且不说你娘是被你爹打跑的，从头到尾就跟我们家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我娘真跟你娘说了吴家算计她的事，吴家还没着急呢，你急啥？更可况我娘……”

“你承认了！”朱珠就像攀上了一根救命稻草，“你承认是你娘背后使坏了！”

荷珍耷拉着眼皮看着她：“更可况我娘根本就没干这事。”

“你……”

“说起来，你也挺能耐的，”荷珍用打量稀罕物事的眼神，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我家跟你家，上回那来我家讹东西不成诬陷我娘那笔账还没清算的，你就又上门来了。诬陷一回还不够，还得来第二回，当我娘是你们家的出气筒了？一有不对劲，就要把她拉出来顶缸。你爹娘吵架是我娘的错，你娘要被休了也是我娘的错，吴家针对你家更是我娘的错。你怎么不说你家的鸡一天下不了三十个蛋也是我娘的错？真是青天白日活见鬼了！”

“这年头，善良也有错了。不就是一时心软，放了你们家一马吗？是不是我们家没找你娘的错处，你心里不舒坦，行，成全你，我这就叫我爹抄家伙，打到你家门上去！”

朱珠又开始胸闷气短了，听见荷珍说要打到他们家们上去，她吓得一激灵，嘴里喊着“不要”“你们家欺负人”之类的话，转身就跑。

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朱珠根本挤不出去。

正在她边哭边团团转的时候，人群中忽然挤开了一个口子，荷珍看着朱老太带着朱宝从后头走了出来。

朱珠看见朱老太，就往她身上扑，拉着她的胳膊道：“奶，陈家人欺负……”

还没说完，朱老太就甩开了她的手，朱珠脚下踉跄了一步，往朱宝身上跌了过去。

“当心……”朱宝扶住她，朱珠站稳了，一巴掌拍在朱宝手上，道：“不要你好心，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人……”

朱老太侧过头，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真好抽在她右脸上，这下跟被抽肿的左脸对称起来了。

朱老太对朱宝道：“扶她做甚？放开她，不识好歹的东西。”

朱宝松了手，朱珠坐到了地上。

朱老太眼皮也没抬一下，走到荷珍跟前。

荷珍看着她，朱老太也看着她，然后，慢慢地憋出来三个字：“对不住……”